魯人/料峭三月讀家書

聯合報 魯人(台北市)

父親寫給我的第一封信函,是在我甫入伍服役的新兵訓練期間。彼時放假規定嚴格,義務役的阿兵哥在菜鳥階段無法離營,遑論回家相聚,父親難以知曉我能否適應軍中生活,遂寫信探問。

那時候,母親剛過世,兄姊婚後都有工作在身,難以相伴。父親退休後獨居老宅,寂寞可想而知,只好透過寫信給我這個么子略解掛念之心。

記得是三月,父親來信提及天氣仍冷,要我注意身子不要感冒。信中寫道,春寒料峭、乍暖還寒,早晚溫差變化大,雖可偶見陽光,冷風凜冽仍常寒氣襲人。

收到信箋時,乍見「春寒料峭」四字倍感親切。新訓營區位在新竹市東區的「關東橋」,如今早已納入科學園區而不復見。當年此處一片空曠,出操時即便偶有陽光照射,仍感到寒氣十足,讀到父親所寫,深有所感。

兩年服役期滿退伍後,我隨即負笈出國讀書。在外整整十年,幾乎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接到父親的手書,多以郵局發行的藍色航空郵簡寄來,累積有數百封之多。返台時,我將父親所寄家書全數打包攜帶回家,每次重讀都有無限眷戀。

如今父親仙逝久矣,但逢三月寒風仍然蕭瑟之際都會想起「春寒料峭」的寓意,瞬間成為化解思念的良伴。

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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