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芬芬／娜娜

矮小、壯碩、黝黑，不時發出的爽朗笑聲在屋中角落流轉，她是我家的印尼移工──娜娜。其實她的印尼名叫「瑞妮」，仲介卻說她是「娜娜」，原來簡單、易記是仲介為每個移工命名的基準，難怪移工名字的雷同率那麼高。

約莫十個月前，娜娜來到家中幫忙照顧行動不便的父親，每天帶父親散步、曬太陽，為牙口不好的父親烹煮綿軟易食又營養的三餐，並定時為身體不能自主的父親翻身。這些她都做得極好，平日的她嗓門特大、愛說話，經常唱著變調的台語歌逗父親開心，讓因病而沉默寡言的父親漸漸展開笑顏。在她的照料下，父親的健康狀態日益進步，要不是去年七月Covid-19帶來嚴重的後遺症，我想父親應該還不會到天上當神仙吧！

在父親住院期間，晚上都是娜娜在為戴著呼吸面罩的父親拍痰、翻身，讓我們可以回家休息。父親過世時她抱著我們痛哭，說：「姊姊對不起，我沒有把阿公照顧好。」其實，對她我們只有由衷的感恩，怎麼可能有丁點苛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