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生蹺蹺板

聯合報 也許(新北三重)

原以為只有三十歲生日才會焦慮,又到了倒數計時的時刻,我的心情愈發動盪。存款餘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看著鏡中的自己,止不住的淚水汩汩流淌。「我又老又累又窮!我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我覺得好失敗……」「妳就是媽媽呀!」老公說。「可是我想要做我自己!」

我想要做我自己,哪怕是一點點也好。我深深渴望能被看見、被肯定,這是在家育兒三年的我,心底最劇烈的吶喊。

我愛孩子,這是無庸置疑的,但我卻沒辦法愛這樣的自己。我在人生的岔路迷途,失去方向感。我的脾氣愈發暴躁,毅然幫孩子報名了幼兒園,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孩子上學後,是無比的輕鬆,閱讀、喝咖啡、看電影……至少一開始是如此。後來,日子開始難熬起來,每日睜開眼,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度過每一天。孩子放學返家,給我一種母職中機械式的安全感。

「我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某日我對老公說。失去了孩子的陪伴,我似乎便一無所有。媽媽友們各有各的生命課題,在不同的平行時空中越級打怪,說到底育兒這條路有時還是得一個人負重前行。在讓渡職涯發展、回歸家庭的母愛獻祭中,又有誰願意去理解一個身處外地的全職媽媽?

有人說「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有人說存在先於本質,有人說生命的意義就是好好活著;而我尚在人生蹺蹺板上,尋找那個足以讓自我平衡的支點。

為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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