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琳／暗光鳥

四月的天氣乍暖還寒，清晨穿著外套覺得寒風透骨，到了中午卻汗如雨下。穀雨前後，連日的大雨緩解了告急的水荒卻也打亂我們家的生活腳步。

那日，孩子穿著輕薄的衣著出門，驟然的大雨讓道路排水不及成為湍急的小溪，孩子更是被雨打濕了全身。果然，隔天接連不停的噴嚏預告了他即將告急的病情。接下來的幾天，歷經了發燒、退燒、鼻塞、鼻水等，最後病程來到咳嗽的大關卡。

不穩定的環境溫度，加上病毒刺激造成的痰液分泌，讓孩子輾轉難眠。接連好幾個夜晚，我抱著他在家中各個房間遊蕩，試圖為他找到一個最佳的入眠位置或入睡姿勢。雖然孩子已經長大，我依舊抱著他、拍著背、唱著歌，用曾經的方式哄他入睡。

難眠的夜裡，我聽見了窗外的鳥鳴，叫聲忽遠忽近，可以感覺牠正繞著我們的家飛行，那是一隻和我一樣不成眠的暗光鳥。

孩子又被一陣咳嗽驚醒，我索性唱起臨時編曲的童謠：「暗光鳥、暗光鳥，暗時甭睏咕咕號。小寶貝、小寶貝，暗時哪會直直嗽？寶貝仔、寶貝仔，咱要緊睏毋通做暗光鳥……」

我低聲唱、輕輕拍，彷彿是黑夜中的指揮家，幫著暗光鳥的叫聲打著節拍。童謠一遍一遍地哼、手掌一次又一次地拍，終於等到孩子的呼吸聲跟上節拍。

輕輕將孩子放回床上，寶貝仔、寶貝仔，咱要緊睏毋通做暗光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