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慧/也說說我的音樂課

聯合報 陳秀慧(新北中和)

拜讀1月16日作者林華洋〈高中的音樂課〉,瞬間連結我嘔啞嘲哳難為聽的高中音樂課。

高中音樂課距今已經四十多年,當時升大學是一考定江山,而彼時母校的錄取率是20%上下。那麼音樂課還上不上呢?上。上什麼呢?唱歌。就是唱歌。偏偏我不只沒有音感,還是個音樂智障,我分不清高音低音,什麼是聲部?什麼是節拍?每堂音樂課對我來說就是無意識的張嘴和焦慮。

這樣的焦慮到音樂考試當天幾乎要潰堤。音樂老師按號唱名,被叫到的同學上台,不能看音樂課本,清唱老師隨意指定的歌曲。我的班號在五十多人中偏後,整堂課我充耳不聞同學的歌聲,只有自己不斷低聲背著念著──真的是念與背,我根本唱不出旋律。

輪到我了,怎麼上台,怎麼下台的,我全忘了。到現在還牢牢記得我站在台上,嘗試發出聲音「啊─啊─」,然後又一路焦慮到音樂成績公布:六十分。感謝老天爺!當年是有留級制度的,若因為音樂不及格留級……我真的抖到不能自已了。

前陣子看了美劇《沼澤謀殺案》,對泰勒絲以低沉嗓音唱出的主題曲十分神往,做事時就放著聽。幾次後,先生說,這樣淡淡哀傷的音樂,不要再聽了,人會浸潤著。那瞬間,我忽然明白,音樂課就是我學習區裡的沼澤啊。

感謝高中音樂老師給我及格的六十分,在音樂課的沼澤裡,現在,我至少還能感受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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