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當那些料理消失

聯合報 喜悅(台北市)

第一次與妳的相識,是彼時仍是男友身分的先生帶我回家,即便人口簡單,妳仍準備了整桌好菜。我依然記得當時每一道料理的滋味,哪怕是一道簡單的炸排骨,火候的掌握、調味及裹粉,細節毫不馬虎。我吃得津津有味,而後成了妳的家人,更能常常品嘗到妳的手藝。

曾暗暗思考過母親與妳,母親做菜看似豐盛,卻很少能深刻地留在記憶裡。娘家人口眾多,加上母親一直是家庭主婦,沒有太多學習的機會,料理的花樣自然也少。走進婚姻後,妳成了我學料理的動力之一,我總在做菜之時向妳學習不自我設限,在每次去探望妳的時候,猜想著這天會吃到哪些家常菜,是酸辣湯?滷牛肉?肉丸子?用青蒜及老菜脯燉成的古早味雞湯?還是有時妳看了美食節目而神來一筆的創意料理?

但我忘了時間會流逝。由於家人皆搬出去獨立生活,家中只剩下妳。慢慢的,妳的菜色有了變化。有天我好想喝妳做的酸辣湯,妳想了很久,說妳忘了該如何做;漸漸的,一道道的美好料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市場上調理好的食物。

妳對料理失去熱情,但那些食物已刻在我的心裡。我不再跟妳要哪道食譜,現在的我們換了新的方式,有時臨時叫外送加菜,或是在外頭帶回美味的小吃。我們只希望妳的老人生活可以更加輕鬆自在,也謝謝這些年,妳在餐桌上給予我們滿滿的用心及愛。

婆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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