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珍妮/偽阿舍打工去

聯合報 粼粼珍妮(新北淡水)

疫情燒啊燒,小兒子的暑期打工計畫從去年延到今年。本來他並不怎麼積極,大抵是想,都推遲了一年,應可再等等。我看他每天在熱浪中慵懶浮沉,忍不住從旁慫恿:「去打工能賺錢又有冷氣吹,摸蜊仔兼洗褲,多好。」家裡冷氣機壞了,又遇上百年酷暑,於是他隔天就去面試,再隔天就上工了。

他運氣不錯,工作難度不高也不繁瑣,中午還能和同學一起去覓食,感覺頗為愜意;光聽他口述分享,都能嗅到濃濃的度假氛圍。

兒子的工作地點是搭一趟公車、轉兩趟捷運的地方,說近不近,說遠真的也不遠,可他就有本事上演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戲碼,扮演起城市鄉巴佬,把當地每樣餐點都吃得津津有味、讚不絕口。

打工尚不出兩周,他已踏遍公司附近的吃食店鋪,出手闊綽看似口袋極深,實則僅為一偽阿舍──沒有阿舍命,卻有阿舍作風。每日回報所嘗美食,今天日本料理店的爪哇咖哩飯,明日的德式香腸綠咖哩,後天的漢堡套餐……他說得眉飛色舞,我聽得冷汗直流,不禁擔心領基本工資的他入不敷出、寅吃卯糧。

領了人生第一份薪水,兒子請全家吃冰沙,他還蠻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冰沙一入口,暑熱去了大半,清涼漸次沁入脾胃,順便融化疏通我僵固的思維。誰規定打工的收穫該用金錢來衡量?即使白花花的銀子左手進右手出,他不也得到新的生活體驗?我繼續啜飲下一口冰沙,酸甜冰涼混合著果粒,佐著豁然開朗的心境,這冰沙嘗起來滋味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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