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蓮/十九歲的生日

聯合報 文/瑪德蓮

身為家中第九個孩子,又是女娃,出生僅三個月不意外的被送養,送到鄰村的遠房親戚家,因那對夫妻結婚多年還未產子。那是民國41年,台灣光復七年。

她很爭氣,養父母抱養她的第三年長子出生、第五年次女報到、第七年三女誕生。她有了一個弟弟兩個妹妹,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但養父母也沒虐待她,待她跟親生的女兒一樣。不過,唯有一件事她不明白,弟弟妹妹每年都可以過生日,只有她,四年才過一次生日,是因為養女才這樣嗎?

上學老師教了以後,她才知道有閏年。她是二月二十九日出生,每四年日曆上才有二月二十九日這天,於是她要四年才有生日可以過,就這麼簡單。

因為媽媽的生日很難得,所以不能草草買個蛋糕包個紅包送個皮包交差了事,否則她會記恨四年,念到耳朵長鮑魚。因新冠疫情影響,2020年無法出國,姊妹三人無須燒腦安排去處,只要折現成大大大的紅包,到高檔餐廳吃喝唱歌外加保養品一套,就可以買得老人笑臉一枚。

很快的,四年過去,2024有2月29日,泰國、印尼、新加坡、菲律賓、日本已帶她去玩過,老人說脊椎不好坐不住,不願搭太久的飛機,出國玩不能超過一個星期,否則會想家。那好吧!今年馬祖藍眼淚,2028澎湖花火節,就先這兩個。

我的媽媽今年蛋糕插的蠟燭是十九支(她堅持),實際年齡是七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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