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蜻蜓／不一樣的父親節

拜讀繽紛版〈想起爸爸的告別式〉一文，想起前兩天和好友分享自家的故事，對方頗訝異我們家慎終追遠的方式，也敬佩我們後代近三十年的毅力與恆心。

話說，當年爸爸在外工作，中午回家欲上床午睡，突然咳嗽兩聲就倒地不起，醫師判定是心肌梗塞。平日毫無症狀的人發生這樣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媽媽傷心的淚水自此潰堤。

為了安撫媽媽的傷痛，家人嘗試給予各種身心慰藉，然而她每想起爸爸就淚流滿面。

隔年父親節將屆，眼看媽媽又在思念爸爸，也不記得是誰提起的主意，說不如全家一起陪媽媽上山看爸爸。爸爸生前愛喝啤酒，也愛抽菸，弟弟獻上老菸槍的最愛，媽媽則是準備一個小蛋糕，在靈骨塔裡就著電腦螢幕，看著父親慈祥的容顏，全家圍在供桌前一起聊過往的事。

參拜結束時，依照慣例，媽媽用兩個十元和爸爸稟告家務事，並且詢問吃飽沒？接著每一位家中成員依樣畫葫蘆，向爸爸說悄悄話並擲筊。只要是聖筊，眾人就會笑言以對；若遇到笑筊，往往會看到擲筊之人神情緊張，旁邊的人也會協助默念，直到聖筊出現。一來一往間，原本是為了安慰媽媽對爸爸的思念，最後變成一家人和爸爸的約定。

向爸爸告別後，我們會在外用餐，或是回家叫外賣，一年一度的父親節在全家人都到齊下，年年不改初衷地度過了三十年。

曾經在文字世界裡，我陸陸續續敲寫十幾篇懷念爸爸的文字。但是，每每在爸爸面前，依然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訴說。我相信，遠在天上的爸爸，一定也會默默地保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