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電梯前的相遇

聯合報 文/緹娜

歡送畢業生的晚上,我看著學生們魚貫上台,領獎,鞠躬,下台。今年沒有畢業班的學生,心情少了許多起伏,有些木然地看著台上,聽著司儀行禮如儀地念著:「讓我們歡迎OO國中為我們帶來鼓陣表演!」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視線。

是他!前年畢業的學生。由於六年級才轉來,我常忍不住留意他--不像傳說中的高年級轉學生會有些流裡流氣,他總是安靜地在教室一角,等待我的呼喚和交代;不像他的大部分同學活潑躁動,他會等到最後一刻,再默默地問我待會要做什麼,然後默默完成我給他的任務。也許因為這樣的默默,我常擔心會有人欺負他,小心翼翼地留意著。

咚咚!咚咚!看著他用力地揮著鼓棒,身高也抽長許多,心裡不禁感到欣慰。當他們表演結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我跑過去問他:「你還記得我嗎?」他靦腆地點頭,同時用力把大鼓推進電梯裡。這樣短短的交會時刻,我朝他揮揮手,在電梯關門前,請他加油。

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可當時短短幾分鐘的激動,彷彿定格停在腦中,成為我難忘的畢業典禮。孩子,你現在好嗎?你們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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