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煜/兩隻兔子

聯合報 陳柏煜

在那塊裸露的黃土上

兩隻兔子非常顯眼

幾乎像刻意擺在砂石上展示

牠們肯定急著想找地方躲

但一時難以拿定主意。

臨近生長稀疏細草的土坡

公母難辨,較普通的那隻兔子

已經接近藏身的洞穴

像團掉在籃子外的髒襪子

牠的朋友

處於危險的正中央

白亮的光壓制住他的軀體與四肢

腹部下,短小樹根般

黑與深藍的陰影。

牠如此英俊

耳朵像又長又挺的葉子

頎長的後腿,隨時在忍耐的弓

不動,牠淡漠的回視

步道上看著的我

似乎對牠剛剛從事的可鄙之事

毫無羞恥。牠慢條斯理地

經過我(磁石般

沉甸甸的眼睛)

清洗牠手上惡習的痕跡

我以為自己還能置身事外

那隻醜兔子早

消失得無影無蹤


慢慢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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