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好薰/眺望的人

聯合報 薛好薰
眺望的人。(圖/薛好薰攝影)

山的那一邊是什麼呢?是不是我沿路所見的一層又一層望不盡的深淺山色,以及蜿蜒的路從此座山纏繞到彼座,忽隱忽現?

他已經凌駕群峰之上,卻顧所來徑是什麼心情?

當我步履艱難,大口喘息,那個在高處眺望的人成了仰望的目標,我不斷提醒自己:有人已經抵達。

有的山頂會豎立雕像。我想,也許雕像的最大功用並不在崇敬何神、紀念何人,反而是一個指標,為還在山徑匍匐攀爬的人提供一個可以估量的參照。不像地平線總是引逗著人,卻也永遠在後退,令人希望耗竭。而雕像意味著可以一步步縮短與山巔的距離,只要堅持,它一直耐性地等候汗水淋漓狼狽不堪的你到來。

眺望的人無意間把自己站成一座雕像。

我想像著他所看見的風景,繼續埋頭前行。

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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