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瑞昌/隱於詩心的刻劃
除去求學時為了考試而讀的詩外,真正有目的的讀詩是在開始教書生涯之後。
測繪學課本介紹掃描儀微波可觀測5公里以上、紅外線測距儀可到3公里,以上那兩種觀測方法都不像拉捲尺一樣是肉眼可見,已經進入到抽象層次,學習效果不好,因為我無法讓學生用50公尺捲尺產生3到5公里的感覺,於是我把腦筋動到了文學上面,特別是詩。
鄭愁予先生有一名作〈小河〉,頭四句是:
收留過敗陣的將軍底淚的
收留過迷途的商旅底淚的
收留過遠謫的貶官底淚的
收留過脫逃的戍卒底淚的
我讀到這四句時如獲至寶,解釋距離的遙遠,這四句比測繪學課本說得清楚多了。這四句描寫的主人翁走的距離的遙遠、流的淚水的氾濫,距離感是很直接的。
再讀下去更是拍案叫絕:
我自人生來,要走回人生去
你自遙遠來,要走回遙遠去
把人生的長度和空間的長度寫得如此浪漫又精準,遠甚於測繪學課本寫的科技。量測距離有時需要絕對的起點,以得到正確值。但是這首詩的距離卻是相對的,人在人生的中段處,正如站立點的河段是整條河的中段處,人和河水顯出了無窮的意象,於是再度產出距離感。
根據讀詩的意象而得來的空間感為基礎堆疊空間,感動先於認知是我一直以來在科技教育嘗試走的路,讀詩是這條路的導航、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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