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靈/傘下留停

聯合報 一靈

背娃漫步我多帶傘。陰晴之間傘未張,作仗,拄仗移行輕勝馬,略減脊柱壓力,當然更因蘭陽多雨天氣,作防備。然我享受雨中散步情趣,常撞有雨之日,帶娃踏街走巷,一條、二條、三條。

女兒二歲剛滿略見「喜出『往』外」傾向,但像知心卻不多語的伴侶,善陪。擁娃胸前的我好似別有懷抱,撐傘就開啟異世界,收容我心生的種種念想,它們與我們在點滴傾倒的世界有處安身,有枝可棲。

隨著雨點大小、雨速快慢甚至雨水黏稠如何,傘外雨打,心上浮有畫跡,每筆濃淡輕重不同;我聆聽,我解碼啊這裡就是──聽雨的歌樓,聽雨的客舟與僧廬──別有洞天的時空。這時空裡我幼少、茁壯亦成老,且加入古往今來聽雨行列,雜感重重又疊疊。

卻偶有女娃喚我,聲音猶有乳香卻指揮了所有念頭。又看似共享我簡單的寂寞其實不只,她是行動者抱持的動機──抱回憶,抱希望,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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