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聲／鯨之世

我們是有脊梁的哺乳動物

腦神經元網絡裡是否升起自我意識？

這和人類扣問自我一樣還無解

我們明確的以脊骨的靈活自傲

放棄了唾液的分泌與毛髮的保護罩

上下款擺的尾鰭正名基因的變異

能放棄本以為不可放棄的自己

便由陸生動物涉入廣闊的海洋

海洋壯盛了我們鯨豚的家族

由水陸兩棲的蹣跚

到流線體形的超靜音巡航

回音的定位到聲波的交談

從鬚鯨到齒鯨

從藍鯨到抹香鯨

人們拼湊地質層裡的鯨豚化石

或者，讓人看看上了太平洋岸灘的藍鯨身軀

可供人穿行仰望的灰白骨架雄壯奇偉

如同智人直立行走都要付出代價

四肢的去向

尾鰭的力量

水中的睡眠與換氣

哺乳新生命與必要的嬉戲

家族的集體覓食與圍獵

我們巡行固定的海域

偶爾也有神祕集體迷航

人們以為有最後的月光下的銀背海灣

意識深處有所謂的愛與犧牲

與被決定之外的主動改變

改變你們的人類世與我們的鯨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