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駿/辭職隔天她星宇轉北陸新幹線去找系魚川的海

聯合報 吳佳駿

火車出了山洞,她突然感覺天色無知緊地暗了下來。雨滴煞過車窗,明明只是差了一座山,此處聚落便不被陽光眷顧。烏雲的巨大發生的濃烈,一瞧地面並不甚潮濕,但僅光的無明便讓整個世界圍住了身體顫動的寒冷。

天上幾層好大好大片的雲,高度不一,像是被撕開沾暈了不同濃淡墨水的宣紙,在氣溫的低窪和半淼的屾菸一同飄拂著。前方是日本海的濃重,她再也無想於身後霓虹的乍閃。

又是一個山洞,裡頭漩渦般的壓縮,濃稠且壓迫。她去上了個廁所,裡頭有人。她等了許久,十分無聊,便去洗手。洗了一次,兩次。第三次時她才發現,洗手台太過靠近下個車廂門,她每次洗手,對方的門便無聲的開啟。她在一個車廂的觀眾前表演了三次洗手。

自廁所回到位子,沒隔幾秒,車子衝出了山洞。

雨停了。

烏雲的末尾滯留在山間的城鎮,但遠遠看向視野的遼闊,巨大的雲層被陽光刺穿而散裂,幾個甚至搖搖欲墜。它們彼此遠離,為一天最後的陽光讓道,金黃的粉墨灑到平原上的樹梢、工作小屋的屋頂和加油站的旗幟上。收割完的田地澄清地叢蹤,路上沒有太多車輛駛過,遠遠地,更遠地,海已然看到她了。

小品文

推薦文章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