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軒／大巴六九

下了巴士後，兩位出身部落的獵人領著我們向前走。

進入林區之前，獵人以宏亮的聲音提醒大家途中不要聊天，以示對祖靈的虔敬。祈福儀式結束，一行人列隊穿越結界、經過溪裡避暑的族人，向山林方向走去。

眼前就是獵徑了，我們踩著突起的土石、緊抓獵人手中的木棍勉強向上攀爬，稍有不慎便會跌落。路上蔓草叢生，才明白所謂獵徑僅僅代表「走過」，往後每次「走過」都必須再次撥開及腰的綠意，才能辨認前進的方向。在獵場的空地休息時，兩位獵人私語竊笑，正經地要眾人將一小包葉子包傳下去，說：每人領取一顆寶石，這是山林給的禮物，帶回去收好。傳遞禮物時，獵人卸下獵槍，朝天空演示。所有人聽槍響迴盪，在山林久久不能散去。

動身繼續前進，獵徑被小溪截斷，眾人只得脫去鞋襪，踏過溪水和太陽。走回柏油路時，溪邊的族人仍在戲水。

離開山林後，我在晃動的巴士中端詳這顆寶石，摩擦、嗅聞、懷想這是什麼植物的種子。直到從同行朋友的口中得知：這是山羌的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