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頤／如果夜空落下鋼琴

如果夢有肢體語言

且受風向影響

翩躚的影子歪歪斜斜，前胳臂吹向

語言的悖論——你將發現

你能在小黑浪上行走

在借來的煙火下流浪，抱著流星的骨灰罈

裡面還有黑色鵝卵石，詞的血脈

甚至前朝的傾圮

而你保護得那麼周延

不怕砸毀即使

夜空落下的是鋼琴

如果夜空落下黑鋼琴

你不用躲，我不用為了害怕鉅響

捂住雙耳。那是黑的極致，樂曲的終章

淋漓演出後，哀感與

幸福交集的震顫

像靈魂的胎記與夜的內核合一

如果夜空落下鋼琴

那是一瞬的擴張、極其認真的形象化

供日後追念

可惜來不及與上一個時代

約會或情人般爭執

我們只有這一瞬，包含所有的

過去與未來。如果天空繼鋼琴之後

落下的是優美的廢墟

我確認了熱愛的石礫和磚瓦只屬於地上

經年累月慢慢形成

而非硝火下驟毀。

如果，依然——

擔任戰地記者的你

不再有隻字片語，天空將不再落下鋼琴

我仍相信悖論是語言的爵士樂

想像力是天堂與硝土之間

清新的田園牧歌

且可以

寫在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