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差異不再是阻礙!異國夫妻教你的那些事
與另一半相處的過程中,不會永遠都一帆風順,更何況是文化差異完全不同的異國戀。台灣女孩溫暮,以自身經歷分享關於異國夫妻的那些事,希望大家都能夠帶著笑容去拍拍另一半的頭,或者給他一大擁抱,並對他/她說:「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編按)
文/溫暮
服務生從裝飾著小花的圓桌上收走冷盤,端上還冒著蒸氣的熱食,婚禮序幕剛剛揭開不久。
「有人看到新郎嗎?」婚禮攝影師急匆匆地在宴會廳裡穿梭,應該是想趁空檔時間帶新娘和新郎去外面拍幾張類婚紗照。
「我剛剛看到他在主桌吃飯」小幫手說。
到了主桌,桌上只有合併年齡超過500歲的長輩們,大家滿面通紅,把酒言歡,「新郎知道有特製新娘餐後就去新娘房了。」主持人從主持桌後探出頭。
新娘房裡亂糟糟,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新郎,「他剛剛拿著香蕉出去了。」新娘造型師低垂著眼,雙手不停的在新娘髮上繫上一朵朵五彩繽紛的小花。
大廳垃圾桶淒涼地躺著剛吃完的香蕉皮,新郎到底在哪裡?攝影師欲哭無淚。
「咦,你還在找新郎?他聽說上了羊排,回主桌吃肉了。」手裡拿著對講機的婚禮顧問從廁所走出來。
在新娘房接到投訴後,我請擔任總召的弟弟找來菇哥,嚴肅地叫他好好招待賓客,不要到處亂跑,他反過來撒嬌喊餓,說好不容易訂了出名好吃的婚宴酒店,自己都沒辦法好好吃頓飯,餓得胃疼。這話被剛好來新娘房補妝的媽媽聽見了,馬上碎唸我一頓,警告我不可以剛新婚就欺負先生。
其實除了新娘房那一段,其他都是工作人員和賓客們氣急敗壞到處找菇哥時轉述給我聽的,我也分不太出哪些是事實,哪些是大家加油添醋後的產物,畢竟人類的記憶相當不可靠,只會持續放大自己相信的事。
不過,能肯定的是,菇哥想吃、愛吃、拼命吃的形象已經深深烙印在工作人員和親朋好友的心中。
和菇哥在一起後,偶爾夜深人靜的晚上我會一個人思考,究竟自己怎麼會愛上一個個性跟自己截然不同的男人?
我喜歡吹泡泡,每個吹出來的泡泡都又大又圓又粉紅
最明顯的例子發生在春心動卻被叮囑要認真讀書的高中時代,我靠大量閱讀言情小說來望梅止渴,我很早就知道沒有邪佞手指的不是真總裁,像小白花的閨密一定是反派。
秉持著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的態度,我把自己所有的珍愛收藏都帶到了學校。我首先放在置物櫃,並讓班上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知道我櫃子裡有言情小說,請大家自行取用。
女校口耳相傳的威力不容小覷,短短數月我就收到許多來自不具名人士的捐贈,感謝我慷慨捐贈的同時,他們也願意分享自己的藏書。我的借閱群眾不斷增加,超出了班級限制,擴大到了整個年級,後來甚至有跨年級的學姊妹聞風而來。
高三時期,我言情小說庫藏量已經堪比迷你型圖書館,除了自己的置物空間,幾個好友的置物櫃也被我霸佔,座位小木椅後方還用大塑膠袋吊了兩大袋塞不進櫃子裡的愛情小說。數量之多,下課起身前都得先拿課本或其他重物來壓住我的椅子,否則椅子會一秒倒地,只能說,雖然我尚未談過戀愛,但已深切體會愛的沉重。
菇哥擅長戳泡泡,一戳泡泡就破一串
我和菇哥交往一陣子後,某個浪漫的晚上,我頭靠著他肩膀,問他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他撓撓頭,十分困惑,不知該說什麼。
我首先示範,「新生說明會上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嘩,這男的好帥,眼睛真好看。』,然後知道你是我同班同學,而且還同一個研究室後,我那天放學回家開心地跳著走。」
他恍然大悟,想了一下後回答,「我覺得用長相來評斷一個人不好,真的要說,我只覺得這個來讀英語授課研究所的女生,英文也太差了吧,看來我得用中文跟她講話。」
研究所第一年的寒假,菇哥安排了行程,打算一個人去沖繩玩,和他處於曖昧期的我,原本興沖沖地想跟,想著是個加深感情的好機會,沒想到卻被一口拒絕。
我不死心,轉而撒嬌要他買紀念品。聞言,他嫌棄的嘖了兩聲,說自己買的是廉價航空的機票,沒行李額度。
麻煩歸麻煩,菇哥後來還是買了土產給我,他得意洋洋地從懷裏掏出一包鹽巴,炫耀道,「沖繩鹽有名,又能煮菜,多實用。」傲嬌的模樣看起來正等我跪下謝主隆恩。
我一方面感激他把我放在心上,一方面卻又哀怨他不解風情,向朋友訴苦,朋友開玩笑說這值得用被子蒙頭大哭一場,而我下意識回答,「怎麼能哭?我才不想知道眼淚跟那包鹽,誰比較鹹。」
我身體裡自帶時鐘,人體計時器就是我
這應該是家族教育的影響,媽媽一直都是個守時的人,連帶的,我和弟弟也非常有時間概念。我從來不遲到,與他人有約,我通常提早五至十分鐘到,然後為了避免早到給對方帶來困擾,我會在門口或另一個地方等待時間剛好,才進入指定地點。
菇哥得了出門前不拖延一下就會不舒服的病,已末期,沒藥醫
和我相反,菇哥完全不喜歡按表操課。認識他的朋友都知道,與他相約,遲到十五分鐘算早到,遲到半小時才是常態。
剛開始約會,我對他愛遲到的天性認識不夠深,吃過好幾次等他超過半小時的虧,每次氣得火冒三丈,卻又被他各種裝可憐、裝可愛給安撫了下來。交往一陣子後,總算有了默契。
約會那天,他出門時會傳簡訊給我,我確定他真的搭上車後再出門即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可以「搭車到一半肚子痛,下車拉大便」等不可思議的理由遲到,但至少已經比消失到我以為男友被綁架的程度好。
到後期,我對他的時間概念絲毫沒有期待,會因為他只遲到十分鐘感到欣慰,誇獎他做得好,而他也會真心為自己了不起的突破而驕傲。
我們兩個的個性截然不同,朋友說這是種互補,但某方面來說,要是擁有這個性的人不是菇哥,而是路上其他隨便一個路人,我只會嗤之以鼻地說,不,這是互斥。
我不太確定這應該要歸功於大自然、賀爾蒙或是基因,只因為這個人是菇哥,所以就算他的個性和我相差十萬八千里,他一點也不喜歡我總裁邪佞的手指,不想知道那十根手指可以多麼靈活;我對他收藏的幾把快餐店塑膠餐刀(他說要當拆信刀)絲毫不感興趣,我們還是相愛了。
交往四年,期間經歷了十數個月台灣、新加坡的遠距離戀愛,我和菇哥還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很多差異上,我們努力找到了互相遷就的方法,起初不愉悅的摩擦,都成了茶餘飯後的趣事,然後,我們有了結婚的共識。
●本文摘自聯合線上出版之《香菇嫁給我之後》,點擊立即線上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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