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雙重瘋狂》影評：當人人都是小丑，就不需要「小丑」的存在了

★ 看前提醒：在你踏進戲院之前，請將你在看預告時投射出任何期待的「想像」全部忘記。

看完《小丑：雙重瘋狂》後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把這部片形容為「音樂劇 + 精神病版《蜘蛛夫人》」聽來有點極端，但會這麼形容不是沒有原因。

還記得 2019 年剛看完《小丑》後，走出戲院遲遲不能恢復的後座力，那彷彿玩了一整天的《俠盜獵車手》後走出家門，看到警車就感覺隨時會發生搶劫的餘韻感。高譚市早已是滿目瘡痍、無可救藥的城市，而小丑，又或者說亞瑟佛列克，不過只是將那最後一層虛偽的表面撕下，點燃這城市壓抑許久怒火的吹哨者。

正因為這樣的後座力，我對《小丑：雙重瘋狂》這部續集的期待格外複雜，一方面認為它沒有延續的必要，一方面又期待它真的有更雙倍的瘋狂。哪怕已經看完後，我仍在試圖拼湊離場後既惆悵又無言的感受。然而，就像一張永遠拼不完的拼圖，這部續集重點不是「多了什麼」，而是「少了一些東西」：那個讓觀眾也擔心「自己哪一天也瘋起來」的瘋癲感。

為什麼進場前要把所有期待的「想像」忘記？因為它很有可能......也都只是想像。所以某種程度上，為了想像的東西而入場，又看了一遍想像的東西，無疑有種《蜘蛛夫人》的 deja vu。確實在第一集裡，有非常多場景可以透過一些蛛絲馬跡，去摸索哪些場景是想像、哪些又是現實？例如亞瑟和鄰居的約會，亞瑟對病母的善良等......

然而在續集裡，基本不存在任何劇情空間，讓這些想像成為現實中的可能性。你可能已經發現，我試著避免談到任何劇情，因為這部續集說穿 —— 沒有任何劇情進展。以稱讚意味來看，這象徵著亞瑟入囚後的人生，一而再地陷入看似找到自由的火苗、卻再度陷入谷底的輪迴。亞瑟這輩子過了一段潦倒可悲的人生，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小丑，就連上帝都像個小丑般嘲弄他的命運。

女神卡卡飾演的小丑女很有意思，但同樣地，需要先把記憶中任何版本「哈莉」的印象抹去。對於亞瑟而言，他彷彿找到了一個願意和自己分享瘋狂的知己，但真相往往只有越來越絕望。卡卡本身確實自帶某種神秘的氣場和吸引力，然而她在片中扮演的，更像是她現實中需要防範的一些狂粉，當你拿下偶像包袱變回普通人後，那些人對你是否還會百般忠臣？

我難以定調我對本片究竟是否「失望」，在於看完後確實有種無言以對的感受，且許多主觀上的缺點，確實以不同角度是有意思的安排。但到頭來，還是能理解導演叛逆的選擇，片中的每個人都希望小丑能更瘋狂，又或者想利用小丑獲得符合自己的利益，就像戲外的觀眾或片商，都對「續集」抱著能夠繼續更大程度地滿足我們，或者繼續「拍到 90 歲」幫老闆賺好賺滿，但導演卻一再地戳破希望，對我們比出大大的中指說： “YOU GET WHAT YOU FUCKING DESERVE! ”

本文為影劇好有梗 FILMemes授權刊登於聯合新聞網的琅琅悅讀。原文為「《小丑：雙重瘋狂》無雷影評：當全世界都變成小丑，就不需要「小丑」的存在了」未經同意，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