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極致療癒愛情電影《到我們為止》,布蕾克萊芙莉領銜主演──原著小說《以我們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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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克萊芙莉主演電影《到我們為止》摘北美票房亞軍。(圖/美聯社;聯合報系資料庫)

「莉莉,沒有誰是壞人,我們都只是有時會做壞事的人。」

2024夏日極致療癒愛情電影《到我們為止》原著小說《以我們告終》,全球熱賣超過7百萬冊。改編電影作品由布蕾克萊芙莉領銜主演,電影已於8月30日在台上映。(編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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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可能涉及電影劇情,敬請斟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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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柯琳.胡佛 (Colleen Hoover)

書名:《以我們告終【電影《到我們為止》劇照海報版】》 作者:柯琳.胡佛 (C...

此時此刻,我跨坐在屋頂矮牆上,從十二層樓的高度,俯瞰波士頓的街道,腦中浮現自殺的意念。

並不是「我」要自殺。我對人生還挺滿意的,還想走完人生這一遭。我想到的是其他人。我在想,他們最終是怎麼走上生命的絕路。他們是否曾經後悔?從放手,到撞擊地面的一瞬間,在這趟短暫的自由墜落,心中總會浮現一絲懊悔吧。眼看地面高速迎面而來,他們是否心想:「完蛋了,這真是個餿主意。」

不知為何,我覺得應該不會。我經常思考死亡,尤其今天,十二小時前,我才上台為人致哀,在緬因州普萊瑟拉鎮民面前,發表眾人不曾聽聞的史詩級悼文。好,也許還稱不上史詩級,但那絕對是場災難。我想答案取決於你問的人是我媽媽,還是我。我覺得,今天過後,我媽應該一整年都不會跟我說話了。

別想錯了,我的悼文沒有深刻到足以在史上留名,像布魯克.雪德絲在麥可.傑克森的喪禮發表的悼念詞、史蒂夫.賈伯斯妹妹的悼念文,或美式足球員派特.提爾曼弟弟哀悼哥哥的話,但我的悼文自有堪稱史詩級的理由。

一開始我很緊張,這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安德魯.布隆的喪禮。安德魯畢竟是我家鄉普萊瑟拉鎮德高望重的鎮長,經營鎮上頂尖的房地產仲介公司,太太珍妮.布隆是普萊瑟拉鎮上備受推崇、名聲響亮的班級教學助理。此外,安德魯也是莉莉.布隆的父親。莉莉是個性格古怪的女生,頂著一頭不按牌理出牌的紅髮,愛上過一個無家可歸的男生,讓家人蒙羞。

她,就是我。我叫莉莉.布隆。安德魯是我爸爸。

今天一致完悼詞,我就連忙搭機返回波士頓,一找到進得去的大樓的屋頂,就衝了進去。再強調一次,並不是我想自殺。我沒有從屋頂墜落的打算,只是太需要新鮮空氣和寧靜,而該死的,我住在公寓三樓,沒法上到屋頂露台,室友又愛唱歌給自己聽。

我沒料到這個屋頂竟然這麼冷。不致冷到讓人受不了,只是不太舒適,不過至少可以看星星。我望著明亮的夜空,真切感受到蒼穹之浩瀚,這時死去的父親、惱人的室友、失當的悼念文,都沒那麼糟糕了。

我熱愛仰望天空,感受自身的渺小。我好喜歡今天這一夜。那個……讓我用過去式再說一次,更精準傳達我的感受。我「剛才」好喜歡這一個夜晚。可惜屋頂大門被人使勁推開,我猜有人會從樓梯口衝出來。

接下來,大門再度被人使勁甩上,露台上傳來快速走動的腳步聲。我懶得去看是誰,不管是誰,都不太可能注意到門口左側後面這裡,有一個人跨坐在矮牆上。是他自己急匆匆踏出門口,要是他以為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不是我的錯。

我輕嘆一口氣,閉上眼,頭往後方的灰泥牆靠,咒罵宇宙,奪走我這一小段平和的內省時光。拜託,希望宇宙今天至少幫我一個忙,不要是個男的,好歹來個女生吧。假如我在露台上不得不多個伴,我寧願是個女伴。我不是弱不禁風的人,多數情況下,我應該保護得了自己,但現在的我好放鬆、好愜意,真的不想在大半夜一個人跟一名陌生男子待在屋頂上。我大概會擔心自身安危,覺得需要離開,可是我又超不想走。我說了,在這裡……好愜意。

一陣子後,我總算將目光慢慢移往倚靠矮牆的剪影。還真幸運呀,百分之百是個男的。即使那個人靠著欄杆,我看得出他個子很高,寬闊的肩膀與雙手抱頭的脆弱形成鮮明對比。我隱約看見他的背部劇烈起伏,他在用力深吸氣,吸夠了又刻意把氣呼出去。

他一副要崩潰的樣子。我思忖著要不要開口告訴他這裡還有人,或是清一清喉嚨。我還在思考,尚未付出行動,就在這時,他轉過身,伸腳踹後方的露台椅。

椅子刮過地板,我瑟縮了一下,但他好像沒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不只踹那一腳,還一直踹著椅子,踹了又踹。椅子被他單腳重擊,卻不屈服,只是朝反方向奔馳而去,離他愈來愈遠。

那張椅子一定是用航海級聚合物做的。我曾經看我父親倒車撞上航海級聚合材質做的戶外露台桌,結果被那張桌子狠狠嘲笑了一番。他車子的保險桿撞凹一個洞,桌子上連一條刮痕都沒有。

這個男的想必意識到自己不是這種高級材質的對手,因為他終於不再踹那張椅子。現在他站在椅子前方,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緊緊握拳。老實說,我有一點羨慕他。這個人正得意地對露台家具發洩怒氣。他想必跟我一樣,度過非常糟糕的一天。如果說,我壓抑了攻擊的念頭,直到怒意轉變成消極的抵抗,而他,卻有發洩的出口。

以前,我的發洩出口是花草。壓力找來,我會到後花園,把看見的雜草統統拔除。兩年前搬來波士頓,我沒有了後花園,也沒有露台,連雜草都沒有。也許我該花錢買張航海級聚合材質的露台椅。

我用了點時間仔細觀察他,好奇他會不會做什麼,但他只是站在原地,往下瞪著那張椅子。他的雙手不再緊緊握拳,改插在腰際,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襯衫袖子在二頭肌的位置過度緊繃;其他地方都很合身,但他的手臂太粗壯了。他伸手往口袋掏東西。找到了。我相當確定,他想繼續釋放更多的怒氣,因為他點了一支大麻菸。

我二十三歲了,念過大學,也抽過兩、三次消遣用的大麻。我不會因為他想私下呼麻而批評他。但問題來了,他並不是「私下」呼麻,他只是還不曉得這裡有人。

他深吸一口大麻菸,準備轉身回到矮牆邊,他呼了一口大麻,發現我人在這裡。就在我們四目相交時,他停下腳步看我,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感興趣的表情。他離我大約三公尺,星光夠亮,我看見他正慢慢上下打量我,但我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什麼。這個男人把自己的牌藏得很好。他有一雙細長的眼睛,嘴唇緊閉,像男版的蒙娜麗莎。

「妳叫什麼名字?」他問。他的聲音觸動我的胃。這可不妙。聲音應該要在耳朵打住,但有時候、極少數的情況,聲音可是會貫穿耳膜,直直往下竄,在體內迴盪。他就有著那樣的嗓音—深沉、有自信,聽起來滑順有如奶油。

我沒有回答,於是他把菸捲放回嘴邊,又抽一口。

「莉莉。」我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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