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小說獎優選！《山中邪神》關於官場算計、蠱術煉屍的故事

文／墨鹿客

第一章 城中詭事

竹塹城外東南廂，石子林莊。

一隊行商在莊子裡一處院子落腳，李秀滿一身挑夫裝扮，帶著衙裡的兩名捕快潛伏在隊伍裡頭。

李秀滿正叼著雞腿，泰然自若地享用一桌飯菜。一旁的行商們則是神色緊繃，似乎正嚴陣以待著什麼大事的發生。

另一旁的兩名捕快神色惶惶，面對一桌子的酒菜就沒怎麼下過筷子，時不時地轉過頭偷偷瞧著李秀滿。

其中一名坐立難安的捕快忍不住，率先開口，「李哥，咱們今天真會碰上麻園莊那幫狠人嗎？」

「別問我，這事得問他。」李秀滿隨意地用筷子指著不遠處一位正閉目養神的中年行商。

「葉師傅要不你說說吧，那幫麻園強盜來去無蹤，你們的消息當真可靠？」

中年行商嗤笑道，「麻園莊的強盜要是不出現，你們這幾天的忙活可就換來點辛苦錢，要是拿下這夥強盜可有幾百兩銀子，活捉還要翻上一倍。你說這消息是靈好呢？還是不靈好呢？」

兩名捕快面面相覷，心中有些忐忑，「這幫狠人要錢更要命，聽說從不留下活口，且各個死狀悽慘，真要碰上了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拿賞錢呢。」心中雖不安，但在這個當口兩人也只敢在心裡嘀咕兩句。

「放心吧！既然找了你們來幫我，定保你們毫髮無傷。再說了，不過是一幫不入流的賊人罷了，我還真不放在眼裡，你們只管安心收錢吧。」

「李哥的本事咱是知道的，不然怎麼敢出這趟差呢，只是聽說這幫狠人各個都是不要命的，就怕到時候動起手來出了點什麼意外……」

「這樣吧，到時候動手你們就躲遠點放放冷箭就行了，我自會護著你們倆的。」

「那還請李哥多多照看我們一二。」

李秀滿有些無語，官府的捕快還怕幾個強盜，這算個什麼事？要不是大人有令，李秀滿寧可隻身一人，也不願帶上這兩慫貨礙手礙腳。

不過這幫麻園莊的匪徒確實有幾分本領，要不自己也不會主動請纓要來出這趟差，委實是在城裡待久了有些手癢，想找個機會伸展拳腳。

前些日子城裡不曉得哪家豪紳的貨給劫了，還死了個家族嫡系，這才不計代價要搜查這幫匪徒的消息。都說錢能使鬼推磨，這話還真沒說錯，官府追查半天沒消息的麻園莊強盜，卻在豪紳這裡有了明確的線索。

原來這群行商乃是幾家豪紳為了剿匪，出重金請來鏢師和武館拳師所假扮。這些豪紳可謂是下了決心要報仇，雖和潘凱不對頭但還是先將這事上報官府，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李秀滿等區區三名支援，還不是為了求個「名正言順」，好在事後利用官府檔案查清賊人身分，才能十倍百倍地報復對方。

潘凱本來不想管這事，想著讓豪紳自己招兵買馬去剿匪，自己還可贏得除去悍匪的功績。可李秀滿哪裡肯錯過這機會，以往接到消息要去逮人的時候，現場只剩一片駭人的殘骸，半點不見強盜蹤影，讓李秀滿恨得牙癢癢，就算沒有豪紳和官府開出的懸賞，他也要親自逮住這群兇殘的強盜，將其斃於掌下。

這時門外一名探子來報，附在葉師傅耳邊低聲言語。

「差不多是時候了，動身吧。」為首的行商起身說道。

眾人紛紛起身收拾貨物，依序列隊動身離開石林子莊。

只見一隊行腳商擔著貨物，三三兩兩往竹塹城行去，隊列看似隨意散漫，實則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保持著間距注意四周，在不清楚對方的隊伍組成的情況下，勢必得防範箭矢齊射、騎馬衝陣等突發狀況。對於這群經驗老道的鏢師、拳師來說，自是無需多言。

離了石子林莊後便是小路，隊伍首尾被拉長，所有人都保持著高度的戒心。踏上官道後，隊伍重新聚攏，緩緩向縣城方向行去。

「有人放箭！」

官道旁半人高的草叢裡忽現一隊人馬，朝著行商隊伍放了波冷箭。

「再等等，等他們靠得夠近再動手，一個都別放跑了。」李秀滿正要脫離隊伍，往敵方箭手的方向衝過去，卻被一旁的鏢師給攔下。

看著隊伍假裝成普通行商遇襲而慌亂的樣子，李秀滿在心中嘀咕，「看這些人甘願冒著流矢搏命演出，也不知那幫豪紳許了多少好處。」

反正李秀滿也有意將這幫強盜一網打盡，索性配合演出，護著兩名同行的捕快在隊伍裡閃避箭矢。

麻園莊強匪們見行商已經亂了陣型，便舉起亮晃晃的鋼刀衝殺過來。強盜們從草叢裡竄出，是支不到二十人的隊伍，人數上要遠少於行商隊伍。雖然李秀滿這邊的人數優於強匪，可剛才經過一輪箭矢的襲擊，已有不少人受了傷，在還沒摸清對方實力如何的情況之下，依舊不敢大意，開始收攏陣型備好兵器，準備在交戰的瞬間陰對方個措手不及，好報一箭之仇。

「不好！有埋伏！」強盜們一交戰就察覺情況不對。

「弟兄們！幹死這幫狗娘養的！」

雙方一交戰便陷入激烈的近身戰鬥，麻園莊的強盜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眼見狀況不對便要後撤，李秀滿等人怎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拚著以傷換命也要叫這群匪徒盡數留下性命。

「哼！我還以為這幫強盜有多狠，看來也就是面對尋常商隊才敢逞兇，最多是滑溜了點，算不上什麼厲害角色。」李秀滿見麻園莊的強盜們很快被壓制住，最多再幾個回合便能全數拿下，沒能打個過癮，有些意興闌珊。

麻園莊的強盜們身手並不算差，比起放下農具落草為寇的流民，這幫人的身手無疑要高出許多，只是在有心算無心、加上人數差距的情況下，才顯得一擊即潰。

「這幫賊子，真他媽難纏。」領隊見形勢已定，便指揮眾人謹慎地收縮戰圈，以避免出現傷亡。

一聲尖銳的哨音響起，激起眾人繃緊神經。

「賊人狡詐，格殺勿論，動作快點！」

為首的葉姓鏢師經驗老道，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哨音而動搖，先前放緩是為了降低傷亡和活捉對方好領賞。既然對方有後手，不論動靜是真是假，先將對方全殲最為穩妥。

哨音剛落，官道右側的草叢中忽然有了動靜。場中的強盜拚了命往左側突圍，竟是沒有要與埋伏合流的打算！

在場的一眾鏢師、拳師見強盜們發瘋似地突圍，也拚了命要將對方盡留於此，雙方的戰鬥趨於白熱化。

「不太對勁，強盜們不像是有計謀的突圍，像是在遠離什麼……」

旁觀者清，在旁壓陣的李秀滿很快便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

葉師傅顯然也發現了這點，為求速戰速決再也顧不得指揮全局，帶頭衝向強盜的殘黨。

●本文摘自凌宇出版之新書《山中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