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窮的是時間?「便利」是如何成為現代人的「無形鴉片」

聯合新聞網 采實文化
(圖/Unsplash)

文/安德魯.巴恩斯(Andrew Barnes)、史黛芙妮.瓊斯(Stephanie Jones)

便利是現代人的無形鴉片

探討今日的勞工,就不得不提到工作與消費主義的交集,或者必須分析過勞與長期通勤造成的時間貧窮現象,導致消費者在做決定時,「便利」成為首要考慮的因素。醜陋的真相,竟是身為消費者的勞工促使新經濟模式的擴張,從而逐漸損害勞工自第一次工業革命以來一步步辛苦爭取到的保障。

當德國經濟學家馬克思(Karl Marx)語帶嘲弄地說宗教是「人們的鴉片」,那時距離優食(Uber Eats)外送服務問世還有一百七十多年。現在的我們是智慧型手機成癮者,只要暫時離開社群媒體和有意離線,就可以視為意志力的勝利。科技有其即時性,等待像退回某種不自在又退化的狀態。看看排隊的人,他們盯著手上的螢幕,再也無法安靜站著沉浸在內心思緒中,必須不斷接收刺激、搜尋資訊或瀏覽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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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已開發國家,宗教已失去了毒品般的魅力。二十一世紀的特殊鴉片就是「便利」,便利會促發嚴重的認知失調,也許還會掩蓋認知失調的狀況。我們煩惱著氣候變遷,但即便是走得到的距離,還是會騎機車,就因為便宜又方便,也是公車與單車缺少的特性,但公車與單車的碳足跡量卻低了許多。

我們做出這項選擇時,很少考量機車的製造、充電、回收成本對環境的影響。機車在每項指標都呈現負數,就只有在交通尖峰期飛快行駛兩公里(或更短)路程時製造出的噪音才顯示正數,為的是下班後跟朋友見面喝一杯,而那就是我們需要的正當理由。

所謂的汽車共乘也打中了同一種心態,創新與低價更是讓人興奮。計程車業在史上並未吸引眾多關注及有組織的資金,但這模式對業主來說算是足夠了,而既有的公司多年來無法創新,逃避眼前的科技型海嘯,對此種情況幾乎是懷著可笑的滿足。

汽車共乘的原始概念是把愛彼迎(Airbnb)的體系應用於私家車(這原始概念早已被人遺忘):我們發展出一套都會精密模式來解決汽車所有權,或以計程車形式跟陌生人共乘車輛。一般認為這種現象可減少車輛、提高效率、降低個人交通成本。然而,大型車隊卻出現了,結果反而跟最初預期的環保概念背道而馳,而且還是由收入通常不到最低工資的司機提供服務。

這種情況跟電動機車很像,人們面對更多的永續選擇,例如走路、騎單車、公共交通工具等,反而傾向選擇優步。為什麼?照理來說,在環境爭議或道德爭議的背景下,眼前有多項選擇,我們會知道哪項選擇是正確的,並做出決定。然而,在實務上,便利的因素往往凌駕其他因素,大家很容易相信組織良好、資金充裕、看起來很酷的公關宣傳活動。

(圖/Unsplash)

如果我們日益傾向選擇比較懶惰的方法,明明可以享有走路的益處,卻騎電動機車,生活方式就會變得沒那麼理智嚴謹。我們的日常選擇可能被演算法的推薦影響,輕易下單,而我們的網路搜尋紀錄、電子商務習慣等也是如此,所以就購買過程而言,獨立思考與蒐集資訊現在已不必要,只要有「最佳的」選擇(幾乎每次都是最方便的選擇),我們就會選擇它,那樣又不費力。便利凌駕了一切。

書名:《週休三日工時革命》 作者:安德魯.巴恩斯(Andrew Barnes)...

於是我們不去問衣服怎麼那麼便宜,不去問優步或來福車(Lyft)怎麼能以傳統計程車費用的幾分之一來提供載送服務,不去問隔天到貨服務是怎麼做到的,那顯然並未涵蓋服務成本,肯定不符合最低工資。

馬克思與臉書創辦人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有了關聯,我們跪在便利的聖壇前,從拿布滿灰塵的讚美詩集改拿閃亮的行動裝置,沉浸在科技力量中。零工經濟顯然出自因數位革命而催生出來的消費者需求,也是前所未有的公司力量下的產物。

如果付出代價的人既不是公司也不是消費者,那麼肯定就是零工了,零工要麼犧牲收入,要麼增加工時,或兩者皆是。

●本文摘選自 采實文化 出版之《週休三日工時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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