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精神疾病共存!你知道心理諮商的正確時機嗎?

聯合新聞網 聯經出版
(圖/Unsplash)

根據調查,在台灣約有200萬人有憂鬱症,但就醫人數卻遠低於這個數字!

《我的疾病代碼是F》本書不僅談論作者自身的憂鬱症和躁鬱症,還有她如何經歷並對抗社會對精神疾病的成見,文字相當有力量。她以過來人的身分,為才剛要踏上這條荊棘之路而徬徨失措的朋友,提供溫暖又實用的建議。如果你或你的家人正面臨憂鬱之苦,破除社會對憂鬱症的刻板印象,希望這本書能成為支持你的力量。(編按)

文/李荷妮

我媽媽很少讓孩子吃藥,如果感冒就給我們喝熱梅子汁,消化不良就用針扎手腳穴道,而且這些方法還真的有效。媽媽說吃藥會有依賴性,以後就得越吃越多,因此從小到大二十多年來,我從來沒有長期服藥的經驗。

被診斷出憂鬱症之後,我希望用心理諮商替代藥物治療。講到精神科,通常會聯想到住院、吃藥、心理諮商,我覺得壓力最小的是心理諮商,其次才是吃藥跟住院。我以為大家都跟我一樣不愛吃藥,但後來才發現某個憂鬱症病友反而最不想做心理諮商,因為他討厭也不擅長在規定的時間內,向不熟的人傾訴心事。

大概治療了兩個月左右,我問醫師能不能停藥改做心理諮商,他不太高興地說時候還沒到。我追問,他只說現階段做心理諮商沒有效,但這兩句根本就是一樣的意思,他沒有誠意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腦中又開始出現荒謬的小劇場,心想該不會他怕我換到其他醫院做心理諮商,這樣就少了一個病人,少賺一個人的錢,所以才不好好回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焦慮症的關係,只要得不到合邏輯又具說服力的解釋,我就會起疑。疑心逐漸轉化成深信不疑,我開始討厭起我的主治醫師了。

換到另一間診所後,我初診時就問了心理治療的事。過去的經驗告訴我,初診的問診時間最充裕,所以我就趁機會,把這段期間累積的問題通通丟出來。醫師把我目前的狀態比喻成一杯水,杯子是心智力量,水是情緒,現在杯子太脆弱了,稍微搖晃一下水就可能流出來。當杯子出現裂紋正在滲水時,當務之急是把裂紋修補好,也就是做好藥物治療。

我問什麼時候才能改做心理諮商,醫師說當杯子的裂紋都修補好,可以正常過日子了,這時候心理諮商對強化心智力量的效果才開始大於藥物治療,強化一個滿是裂紋的杯子只會徒勞無功。聽了醫師的解釋,我才真正被說服並開始認真吃藥,也不再那麼排斥藥物了。當時的經驗給我很大的幫助,與其懷疑醫師、自尋煩惱,不如厚臉皮打破砂鍋問到底。

(圖/Unsplash)

吃藥之後,我的日常生活漸漸恢復正常。首先,我恢復了食慾。憂鬱症嚴重時我都亂吃,所有食物吃起來味道都一樣,即使肚子餓也沒有想吃飯的慾望。還記得有一次我在高速公路休息站的美食區,那天直到下午都未進食,似乎不得不吃點東西才行。我在美食區繞了好幾圈還是沒有胃口。「這兩個要選哪一個好呢?」旁邊有幾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正興高采烈地討論要吃什麼好,我好久沒有這樣的經驗了,好生羨慕。他們什麼都想吃,甚至煩惱要吃哪個才好,反觀我怎麼會這樣?

吃藥幾天後的某個週末,我打開塞滿食物的冰箱,卻沒有一樣是我想吃的,於是我到附近的超市買了牛奶、玉米片和優酪乳。回家的路上才驚覺,這還是發病後第一次因為「想吃」而去超市。

吃藥讓我變得很好睡,通常一天可以持續睡六個小時,雖然偶爾多夢、睡到一半醒來,但不必忍受失眠之苦已經謝天謝地。以前我每個小時醒來一次,吃藥之後大概三或四個小時才醒來一次,那個時候我還沒開始吃安眠藥,沒想到只吃鎮定劑就能助眠。後來醫師為了提升我的睡眠品質又開了安眠藥,讓我可以連續六到八個小時一覺到天明。

解決了人類生存必要的飲食和睡眠,又有另一類的慾望出現了,我開始聽音樂、閱讀,讀到不錯的句子我還會把它分享到社群,或存在手機記事本。我感到許久未有的快樂,這種悸動好不真實。以前病情嚴重時,我連朋友的訊息都不回,而現在我開始約朋友見面了。

從第一次看病到這樣的狀態大概花了七個月,這七個月來我幾乎沒有跟朋友的合照,也沒有值得分享到社群網站的照片。雖然「杯子」還很脆弱,但裂紋似乎修補得差不多了,我又和醫師提起心理諮商的事,沒想到他同意了。我又驚又喜,終於可以開始做心理諮商了!簡直不可置信。

看精神科和諮商,各有不同療效

我同時看精神科和心理諮商大概兩年,周遭朋友常問我哪個比較有效,因為我不是專家也不清楚提問者的狀態,所以很難給出明確的答案,尤其精神科和心理諮商很看「運氣」,遇到怎樣的醫師或心理師影響很大。不是「好醫師」或「厲害的心理師」就夠了,還要仔細分析自己目前遇到什麼類型的問題,治療者自身的性別和年齡層也必須納入考量。除此之外,雖然很難在第一時間判斷,但是醫師和心理師的風格也是影響因素之一。

書名:《我的疾病代碼是F》 作者:李荷妮 出版社:聯經出版 出版時間:20...

就我和朋友的經驗來說,有個朋友曾經想靠心理諮商治療憂鬱症,當時他的心智力量還很脆弱。他很排斥藥物與精神科,聽不進周遭的勸告,堅持不去看病。結果他做了近兩年的心理諮商,日常生活依然問題重重,除了諮商之外幾乎不踏出家門半步。

我認為問題不在於他的心理師,因為離職後大門不出的他居然會為了諮商而出門,而且心理師知道他經濟方面有困難,還主動把諮商費減半。當時他唯一的人際關係就只剩那位心理師了。然而,問題就在於,他為了不辜負心理師的期望而開始在晤談時說謊,假裝病情已經有起色。由此可見,即便遇到了優秀的心理師、雙方互動良好,錯誤的回答方式也很難期待效果。

如今,那位朋友同時看精神科和心理諮商,雖然他依然依賴醫師和心理師,但狀況已經好很多。因此如果有人問我精神科和心理諮商哪個好,我會建議如果日常生活出現問題,應該先求助精神科的治療;感到嚴重的憂鬱或焦慮但不影響日常生活時,也可以先做心理諮商。

●本文摘選自聯經出版之《我的疾病代碼是F:從不知所措到坦然面對,與憂鬱、焦慮、輕微強迫症共處的真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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