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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芋頭番薯》的作者,也是書中主角的大兒子。今年已屆耳順之年,已婚育有一女。如今住在小說裡所書寫的彭厝村──那個承載父親記憶的地方。只是六十年後的今天,它早已不再是小說中破舊的農村,而是一座經歷世代努力與社會變遷後,成長為獨棟獨院的家園。
始終無法擺脫父親留給我的深刻印記,童年時,我對父親的印象是嚴肅而陌生。他常年隨部隊遷徙,使得我們一家四處搬家。我的小學六年先後轉讀三所學校,不是寄居於簡陋的出租屋,就是生活在擁擠的眷村。這樣的環境,讓我養成了內斂而寡言的性格。或許是命運的牽引,我也和父親一樣選擇了機械科系就讀,最後在專科畢業。
幸運的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便進入經濟部底下的財團法人單位,負責承接政府專案的推動與落實。這段經歷不僅讓我開闊了視野,也培養了「持續學習」的信念。如今,我仍在職場服務,僅以兼職創作者的身分,在假日與夜晚撥出時間專注於寫作。
提筆寫作的起點,源自父親。年輕時,他總偶爾提起片段往事,卻從未完整道來。直到晚年病榻之際,他像是被歲月推退了最後一道防線,緩緩傾吐出那跨越一甲子的破碎記憶。當下我感到一種迫切,不只是兒子的惻隱,更是一份來自家族的召喚。這些故事必須留下,否則將隨風而逝,再無人知曉。
這段創作並非單純聆聽,而是一次次追索與拼湊。我與父親同住,得以利用假日時間進行長時間訪談,再透過查閱他留下的書信、黃埔軍校畢業紀念冊與舊照片,加上大量調研,逐步拼湊出完整的時代背景。邊寫邊研究小說書寫方式,初稿歷經無數次修改,最終將這些口述與史料化為自傳體小說。
這部作品,不僅是為父親立傳,也是為那一代人留下印記。願藉由文字,讓這段歷史在時代洪流中不致散佚,也讓後人得以看見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