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櫻芷／十萬個 這什麼

女兒兩歲後，開始對世界提出許多疑問。她大大的眼睛閃爍滿滿好奇，總愛用小手指天指地，再純真地問上一句：「這是什麼呢？」

這句問話雖然簡單，卻大有深意，身為大人，我居然經常被問倒。當我與女兒共讀時，常模仿書中的動物叫聲給她聽，讓她更樂在其中。然而，學狗吠、學貓叫都十分容易，那天外飛來的一句「大猩猩怎麼叫？」還真讓人難以招架。原想敷衍過去，但一看見女兒真摯的眼神，我只得趕緊上網搜尋相關影音。

有時候，女兒還會明知故問。她指著明明認得的東西說：「這是什麼呢？」如果我們直接回答，她反而顯得有些失落，若我們故作驚訝地反問她：「不知道耶！這是什麼呢？」她便會得意洋洋說出答案。「是蝴蝶！」我漸漸明白，有時她不僅是想得到答案，更盼望我陪她一起看、一起發現。

在國小教職上，我也常遇到學生提出難題，他們的疑問包羅萬象，我偶爾也會有無法明確回應的時候。「老師也不確定，那我們一起查詢書籍或網路吧！」第一次聽到我如此回應的學生，往往會面露吃驚，或許在他們心中，老師真的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仙般角色吧。宇宙如此浩瀚，許多答案我們或許感到陌生，卻依然可以合力找到。

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提問，其實正是孩子與世界對話的方式。陪著孩子們找尋解答的過程，雖然耗時，卻也妙趣橫生。大家的十萬個「這什麼」，讓我這名成年女性，又得以重新凝視一次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