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華英／擁抱花香

陽台的植栽一向由外子照顧，種些什麼我不清楚，只曉得九重葛盛開時會讓人眼睛一亮，其餘不開花的樹，什麼變葉木、馬拉巴栗、福祿桐等，雖然綠意盎然，卻引不起我的興趣，感覺好像少了點花園該有的馥郁芬芳。

偶爾跟外子飯後散步，嗅覺敏銳的我常被飄來的花香吸引，於是拉著他四處尋覓香氣來源，有時是人家庭前所種的桂花，有時是隱藏在巷弄間的七里香，更迷人的是躲藏在濃密綠葉間的玉蘭花，這些潔白素雅的小花毫不招搖地款款釋放出香氣，常使我感到滿心舒暢。

也曾對著在陽台澆水剪枝的外子說：「我們家若能種幾盆桂花該多好！」無奈他面對親手栽種的滿眼綠意疼愛有加，以空間有限為由，對我的提議一句抱歉也沒有地直接拒絕。

沒多久，那棵唯一的非綠變葉木持續落葉，似乎要壽終了，外子觀望好幾天，終於決定將那光禿的殘枝連根拔起。缺了一角的陽台看起來很不圓滿，外子常默不作聲佇立觀望，是不捨那株長伴多年的變葉木，還是有其他盤算？他不開口，我也不想多說，反正那方「淨土」屬他管轄！

那天外子下了班，車子停進車庫，卻遲遲沒進門。開門一看，原來他正在陽台鬆土，準備把剛搬回來兩盆桂花移至土裡。看到心儀已久的桂花出現，我忍不住發出驚嘆，外子表面上充耳不聞，兀自專心做事，想必心中早已升起不少粉紅泡泡了吧？

後來，外子又陸續種下品名為「人間天堂」的玫瑰和平凡至極的茉莉，看來他有把我的話聽入心了，只消種幾株有香氣的花就能討好愛妻，那還不簡單。

聽說植物通常會以豔麗的花朵吸引蜂蝶授粉，長相素白的小花則運用撲鼻香氣，大自然的生成都有其道理。現在，每天開門除了接收到滿眼綠意和紅豔之外，鼻尖還能嗅到淡淡花香，幸福感便打心底湧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