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子／市場外的「老」攤販

一年多來，因為五十肩的毛病，總在午後兩點多前往隔壁鄉鎮的診所復健，療程約一小時，復健後順道在鎮上市場逛一逛，看看有哪些蔬果可買。

這個時段的市場多半已收攤，外邊有幾個阿公阿嬤自產自銷，賣的不外乎是番茄、芭樂、蘿蔔、豆子、高麗菜、地瓜、南瓜、玉米等蔬果。小番茄和玉米是我的最愛，遠遠向老爺爺比手勢，他就知道我要兩盒，而且不用再裝袋；玉米阿嬤會推銷甜玉米，白玉米沒了，甜玉米加減吃，地瓜馬鈴薯胡蘿蔔要不要？還有很多豆類。

以前是職業婦女時，絕對會跟每個阿公阿嬤買，如今是「英英美代子」，出門前得先看過冰箱庫存斟酌採購，幾個老菩薩很可愛，知道我好買賣，加減推銷，那就每天光顧一攤。

與其說是攤位，倒不如說是一席，老人家以簡易的塑膠布往地上一鋪，把自家園子裡剛採收的蔬果排一排，興許是大家的默契，幾個老菩薩賣的農產品都不一樣，這也是我會想光顧的原因。

今天買番茄芭樂，明天買地瓜南瓜，接著蘿蔔青菜，還有玉米馬鈴薯，如此循環採買；如果其中哪個阿公阿嬤沒來，遠遠見到我的車子駛近，當下便會有其他長輩向我搖手搖頭，絕對不會強迫我一定要跟其他人買。交關了一段時日，他們都明白了我的採購模式。這幾個老菩薩不是生意人，是為了打發時間，就像平日我去當義工關懷的獨老，他們身體健朗，在自家園子種了蔬果，自給自足之餘還可以呼朋引伴擺攤話家常，長期以此為樂。

逢年過節前幾天，老攤販竟都不見蹤影。詢問旁邊店家，果然和外子的判斷一樣，子孫輩要回來過年過節了，老菩薩們一方面忙著整理住家，另一方面準備吃喝，還有就是得乖乖待在家，如果兒孫們知道他們去擺攤，免不了又是一番嘮叨。也對啦，要外出串門子多的是時間，節慶期間還是在家窩著，等子孫回來大團圓，年節過後又是一個個生龍活虎的「老」攤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