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en Lee／一場說走就走的石垣島潛旅

一天，我和友人在墾丁民宿裡欣賞水攝相片，他突然問：「要不要我們下下周去石垣島潛水？」我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因為這樣說走就走的風格，不是我習慣的出國模式。不過，由於疫情，也四年沒出國了，或許這是個機會。答應後，我們很快地訂好機票和民宿、租好車，一趟潛旅成行了。

石垣島離台灣很近，但尚未恢復直航，必須從那霸轉機，幸好飛行時間不長，不會太辛苦。落地後去取車，再開往碼頭，接送一位新加坡友人，同時也是一位國際知名水下攝影師，三人齊聚，準備未來三天的石垣拍魚挑戰。

當地獨特的潛水模式

友人去過石垣島好幾次，熟悉那裡的潛水模式，我則第一次造訪，一切都很新鮮。比如說，他們的潛水船不是常見的潛水遊艇：一般潛水遊艇會有寬敞的後甲板、氣瓶專用置放座，甲板後端會有一個橘色方形大水桶，供客人潛水後浸泡相機，最後面則是可翻上翻下的樓梯區。石垣島的船不大，四周綁著塑膠帆布，用來遮風擋雨，甲板中間安裝四個長形座位區，一個座位區供兩人使用，靠前方的甲板用來置放氣瓶和裝備，相機則放在潛水員腳邊。兩者相較之下，此次乘坐的潛水船陽春許多。

船長在潛水區下好錨，走過來告知要拍的魚種大約多深，沒有其他叮嚀，就算是完成事前的潛水簡報。這與過去我在其他地方，有白板畫好潛點圖、搭配仔細的解說，完全不一樣。

下水點在約莫三至五米深的礁石區上方，由於船長身兼潛導，船上沒有其他工作人員，所以下水前也不像過往有人可以從船上把相機遞給海面上的我們，而是得把相機鉤在約三米長的繩索鉤上，再慢慢放進水裡，下水後自己游去取下（這個方式好有趣，我們都稱讚日本人好聰明）。

潛點一開始是平緩的珊瑚礁，往外游會看到陡坡一路往下，新加坡友人要拍的那隻魚在四十四米（約十四層樓），我和同行友人則停在四十米拍攝華麗線塘鱧。上船後，我對這樣的模式感到不可思議，因為通常第一支都是測潛，怎麼會是休閒潛水深度極限的四十米？還好我們都是很有經驗的潛水人，不成問題。

第一支下完大深度，第二支則回到七米以內的淺水區，避免身上的含氮量爆表。只是，不知這裡的珊瑚礁區怎麼了，沙地上全是斷裂死亡的珊瑚殘肢，一眼望去，一片死寂，只有少數的硬珊瑚和一些常見的珊瑚礁魚類殘存，和我印象中該是五彩繽紛的水下景象，儼然兩個世界。

令人讚嘆的鰕虎魚種類

鰕虎魚是海洋中最多種類的魚類，在日本又有很多特別且美麗的種類，其中一隻令人看了眼睛不自覺睜大的「眉毛魚」，就是促使我們來此拍攝的原因。全長約三公分，身上以白色為主，加上少許黑色線條，最特別的是胸鰭會擺動形成一面扇子，真的漂亮極了，此行有這隻足矣，這是我們的共識。

當然除了眉毛魚，還有橘色線條的鰕虎魚。我拍攝的那窩有兩隻，洞裡還有一隻漂亮的共生蝦，游動時會擺動背上長長的背鰭，也是美得難以言喻。我習慣靠近拍攝，來得到較好的成像品質，盼了又盼，終於等到兩隻在同一個畫面裡，這一潛值回票價。

另一隻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住在三十八米的黃白色鰕虎魚。當地人在沙地上放置十幾個玻璃空瓶供牠們棲息，想拍攝就是去看看瓶口有沒有魚。有時繞來繞去都沒看到，等到都要上升了才出現，教人傻眼；但，只要能拍到，前面的等待很值得。

至於水下攝影結束後的安排，自然是大吃石垣牛。這趟我們共吃了三間燒烤店，看著牛肉一盤一盤往上端，看著友人們滿足的表情，我想在辛苦的拍攝後，慰勞自己是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