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慧/小行星鬥魚
去年二月,美國NASA發現了史上「最夢幻」小行星TOI 1338 b,根據內華達大學公布的模擬想像圖,行星表面繚繞著粉紅、粉紫、水藍,夢幻的色調引起全球關注。
數月前,我在一家咖啡廳遇見這顆行星的微縮版本,一尾鬥魚。水族箱就放在客人的桌子旁,箱裡沒有草、沒有石頭,除了打氣的幫浦外,就只有那隻魚。而牠跟小行星一樣,身上開著薰衣草與櫻花。
最初,我只是被牠的顏色吸引,但後來,我對這隻鬥魚的尾鰭更感興趣。牠的尾巴呈現不規則的流蘇狀。每當客人進門、擾動風鈴,牠受聲波水波吸引、往前游動時,尾鰭就會稍微張開,鰭的尾段有點破碎,佐以牠孤獨的身影,迫使我不斷思考:到底是怎樣的品種,竟可以演化出一顆小行星荒涼的美。
查找資料後我才發現,那令人著迷的流蘇尾鰭,竟然是種病徵、一種常見於魚類的「溶鰭症」,只要染病,尾鰭就會逐漸破碎、凋落、最終死亡。原以為「荒涼的美」,說穿了只是「荒唐」。而人類中心主義的無知與傲慢,是我們真正且僅剩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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