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與妖怪物語】令狐少俠／天狗來了：從《山海經》神獸到《神隱少女》湯婆婆都有他的身影

【百鬼與妖怪物語】

文／令狐少俠(張胤賢)

京都北方杉林密布、高聳多霧，神秘不可知，古名稱做「暗部山」(くらぶ山)。然而幽秘之處，亦是靈氣所聚，不少修行者在此聚集，「暗部山」逐漸迎向光明，諧音更名為「鞍馬山」(くらま山)。

延歷十五年（796年），平安貴族藤原伊勢人，在夢中受到啟示，前往當地建造「鞍馬寺」。這座散佈在山腰區域的龐大建築群，裹挾著山中的靈氣能量，就此開啟一段千年歷史的不凡傳奇。

從京都市區前往出町柳站，轉乘叡山電鐵線，在鞍馬站下車，迎接旅客的是月台上懸掛的「紅臉長鼻」天狗面具：下方寫著「天狗の山」(天狗之山)，彷彿提醒大家，即將進入異次元秘境。

走出車站，一座高達4公尺的「天狗頭」雕像矗立眼前。連續兩次的視覺衝擊，沒有人可以抵抗可愛天狗的魅力招喚，全部著了魔般，乖乖在雕像前駐足、排隊打卡。

為什麼鞍馬山這麼多天狗呢？

鏡頭再拉到流行動畫《鬼滅之刃》中：隱居在狹霧山中的前鬼殺隊高手鱗瀧左近次，正戴著「天狗面具」，以水之呼吸，嚴格訓練主角炭治郎；在劈開巨石、斬殺惡鬼後，炭治郎順利進階成為鬼殺隊的成員。

等等，鬼舞辻旗下的精銳「十二鬼月·上弦之肆」，是隻分身之鬼，他的名字也出現天狗的字眼，叫「半天狗」。

我們熟知的天狗不是可怕的吞月巨獸嗎？為什麼日本的天狗，亦正亦邪亦可愛，到底怎麼回事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從中國神話經典《山海經》中，那隻可愛萌萌，會學貓叫的寵物犬—天狗說起。

萌萌寵物犬

《山海經》中有這麼一段可愛的紀錄：在美麗的山裡有一種動物叫「天狗」，模樣像貓咪，頭是白色的，叫聲像「榴榴」，飼養牠可以驅凶避邪。

各位看官您瞧瞧，牠的名字雖然叫做狗，但是牠的模樣卻像貓咪，叫聲不是「汪汪」而是「榴榴」，仔細注意牠的頭，則是可愛的皚皚白。

重點是，這隻可愛特別的天狗，牠具有像御守般的防護功能，飼養牠可以帶來好運，趨吉避凶喔！

如果您有閱讀海洋文學大師廖鴻基所描繪的虎鯨：

虎鯨直衝而來，原本以為船隻即將被撞翻；沒想到調皮的虎鯨，衝到幾乎要和船尖親吻的距離，才倏地側身迴旋，如同屁孩駕車甩尾，濺起層層的雪花，最後再用臉頰偎著船身，像是老朋友相見般親暱地和人類打招呼。

同樣的場景，也出現在我們與天狗的初次見面會上。

原本以為這是一隻向我們迎面撲來，可怕吞月的醜陋巨型妖怪，我們正害怕地摀住雙眼，沒想到卻聽到「榴榴」叫聲，原來是一隻可愛小喵喵。望著牠可愛的惹人憐的雙眼，巨大的情緒落差，肯定讓我們大家都失了魂，心中無意識地呼喊，「一起回家吧！一起回家吧！」

可惜《山海經》的天狗，只是上古傳說中的神獸級保育動物，我們只能將自己盛情的呢喃，化作夢裡的恍惚，以研究考古化石的心態，仔細記錄這場美麗的心靈悸動。

天狗既然是可愛的上古神獸，又怎麼會變成後世可怕的吞月怪獸呢？這與中國古代狗狗的地位消長有關。

從神犬到惡狗

在中國《後漢書》、《搜神記》甚至少數民族的傳說中，都記載了一隻名叫「盤瓠」狗狗，牠會替君王打仗，建立功業後，再與人類女性結婚、繁衍後代。

19世紀日本江戶流行小說《里見八犬傳》，敘述里見義實的女兒伏姬公主，被自己飼養的愛犬八房，帶到山中，最後懷孕生子的故事，正是上述中國「盤瓠」狗狗的故事所改編。

原來在早期神話中，狗狗可以和人類通婚，可知狗狗的地位不會太低。事實上，作為狗狗的「犬」，在商朝時期，乃是顯赫的氏族集團，甲骨文、銘文中經常有「犬」字的稱呼。

特別注意到，「犬」的甲骨文是圖畫性很強的獨體象形字，更是經常鐫刻在商代青銅器上作為族徽使用。

什麼是族徽呢？

商代是一部族社會，商王以最高領袖的身分，聚集各族而形成部落王朝。各族之間自己的姓氏和領地，從事有組織的生產勞動，同時也選用代表自己部族特色的圖案標記，製作成旗幟、鐫刻在青銅器上，此即為族徽。(類似日本的家徽)

由此可知，在古代商朝時期，曾經存在著以「犬」為名的氏族集團，他們參與商王的政治軍事活動，具有崇高的地位，《山海經》中的天狗、《搜神記》裡的盤瓠，大致可以反映此一時期狗狗的尊榮地位。

只可惜周朝推翻商朝後，大概是周朝重視人文主體精神，無法接受商朝以犬狗為人類祖先的怪異信仰，狗狗的地位逐漸下降。「犬」在甲骨文中曾經頻繁出現，但是到了西周時期的金文中，卻罕見犬字，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形聲字-「狗」。

值得注意的是，甲骨文中流行的「犬」字是一個象形字，表現為一條狗的側面形象，主要有身材纖瘦、尾巴上翹捲曲的特點。

到了東周後期，「犬」字已朝偏旁化發展，變成形聲字「狗」，這已經失去了原有「犬」的樣貌。

換言之，生動、形象化的「犬」字，似乎受到人們的刻意打壓，改以形聲、圖像模糊的「狗」字替代；失去「犬」字樣貌之「狗」，早已忘記先祖犬的光輝歷史。

時間來到戰國時期，《韓非子》敘述一則狗狗的故事：大意是說賣酒的人因為養了一隻兇猛的狗，使得客人不敢上門消費。韓非子以此比喻，君王身邊也有猛狗，使得有志之士，不敢前來報效君王。

特別注意，韓非子所使用的字詞，就是「狗」字；這隻忘記前世模樣的狗狗，只能任人擺布，成為看家的凶惡猛犬，最後再被醜化類比為排擠忠良的邪惡權臣。這是犬的不幸，也是狗的悲哀。

天狗凶星

《史記》中的《天官書》，是西漢歷史學家司馬遷的星象著作，記載古代中國天文學知識以及星象占卜系統，為中國至今最早的天文專著。

由於流星撞擊地球是常見的自然災害，往往也造成人員的傷亡；而古人盛行「天人感應」，認為天降隕石成災，乃是天上予以人世的警訊，代表人間將發生兵燹凶禍，因此《天官書》中將流星視為禍星。

值得注意的是，當人們要為造成災禍的流星命名時，自然聯想起嚙咬兇猛的犬狗，再加上流星乃是在天上飛，於是乎《山海經》「天狗」，就成為災星的生動形容。

我們來看一段「災星天狗」的精彩表現。

公元前154年（漢景帝三年），當時以吳王、楚王為中心的七個劉姓宗室諸侯，由於不滿朝廷剝奪地方諸侯王權力，所以興兵反抗，史稱七國之亂。

此時中央朝廷的用兵策略，乃是以效忠於朝廷的前線梁國作為「犧牲打」，先拖住吳、楚叛軍主力，再伺機切斷叛軍的補給糧道，最後再由朝廷的正規軍出擊，取得最後的勝利。

由於朝廷的策略正確，七國之亂僅歷時三個月即告平定，但是作為前線犧牲打的梁國卻是死傷慘重，元氣大傷。

為了進一步驗證天狗星是「禍星」的真實性，司馬遷以以景帝時的七國之亂為例，說明叛亂初期，「天狗星」曾經出現在梁國的郊野，等到叛亂開始，梁國果然「伏屍流血」，慘遭戰火蹂躪。

天狗星是否可以預測兵禍，不是我們討論的範疇；不過由於司馬遷對天狗星的凶星設定，卻也使得天狗一詞成為後世兵禍的代稱詞。

天狗星高高在上，同時擁有災星的負面形象，到了後代逐漸演變成「有惡鬼會在夜間『取人肝肺及血』，專門供給天狗食用」的可怕情節。

天狗是會造成伏屍百萬的凶星，同時又是食人肝肺的可怕惡魔，人們對祂的恐懼不斷升級，逐漸被放大到所有人間的禍害都與天狗相關，最後形成我們熟悉的「天狗吞月(日)」神話傳說。

日本天狗

根據《日本書紀》的記載，舒明天皇9年（637年），天上出現流星，曾在中國留學的僧旻指出，那就是天狗；同年蝦夷地區即發生叛亂，天皇派兵征討。。由此可知，日本天狗的原始形象，是傳承自司馬遷以來的災星特徵。

不過由於這類天狗星具有預測災禍的性質，一定程度威脅到萬世一系的天皇皇權。於是到了大寶元年(西元701)，文武天皇下達「禁止僧侶觀察天象後提出在禍吉凶之說」，改由陰陽師觀測後，再密呈天皇獨攬。

陰陽師壟斷了天狗星的觀測發言權，民間不得討論，於是天狗逐漸脫離星象的範疇，經過百年的文化改造，搭配佛教文化的洗禮，最後日本天狗披上羽毛的外衣，成為形象多變詭異妖怪。

在平安時期《今昔物語》中，天狗經常以「屎鵄」(老鷹猛禽)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有單純幻化為佛祖、欺騙人類的無害天狗；也有在高空盤旋，如同電影《侏羅紀公園》中可怕的始祖鳥生物，突然間就將人擄走食用的可怕天狗。

由於《今昔物語》一書的推波助燃，天狗擄人的恐懼地蔓延，日文裡逐漸發展出「神隱」的語彙（神隠し／かみかくし ），意即「被神怪隱藏起來、誘拐、擄掠而行蹤不明」，類似臺灣的魔神仔說法。

宮崎駿著名電影《神隱少女》 （日語：千と千尋の神隠し），中文翻譯就是被「神怪湯婆婆擄去隱藏的千尋少女」。

有趣的是，在《神隱少女》中，神怪湯婆婆可以化作烏鴉，在空中飛行，就是這隻在天上飛的湯婆婆烏鴉，「神隱」了千尋少女，各位看官是否看到了湯婆婆的前世今生呢？

山伏天狗

日本境內森林資源豐富、綠蔭蓊翳，往往也瀰漫出一股神秘的靈氣氛圍，在萬物皆有靈的理論加持下，逐漸發展出一種獨特宗教信仰——「修驗道」。

所謂的「修驗道」就是修行者會在深山修行，藉由穿越山谷、攀登山脈，在靈山中苦修、清淨身心，期望在現世獲得重生，達到「即身即佛」的境界。修驗道行者稱為「山伏」（やまぶし），意義是「隱身山中之人」。

山伏修行者穿著袈裟、僧袍，吹響海螺，種種怪異的形象、舉動，人們漸漸把隱藏在山中的天狗，與詭異的山伏形象彼此結合。

特別注意的是，因為山伏是山中苦修的正向人物，因此山伏天狗也開始擺脫從鵄鳥天狗以來的負面形象，於是就誕生了「山伏天狗」傳授武藝的神秘傳說。

故事的主角源義經，是日本平安時代末期出身的知名武士。

他曾經在文章開頭所介紹的鞍馬寺出家學習，最後幫助哥哥源賴朝，一舉消滅以平清盛為中心的「平家政權」，建立了鐮倉幕府，奠定了延續至江戶時代長達約700年的武家政治基礎。

然而源義經的赫赫彪炳戰功，讓他無法逃脫功高震主的詛咒，開始與被封為大將軍的哥哥產生了矛盾猜忌。最後在哥哥的逼迫下，只能選擇切腹自殺。

一代戰神卻晚景淒涼，令人無限唏噓；人們總是同情悲劇英雄，於是源義經的故事，成為後代小說創作的靈感要角。

室町時代的謠曲（ようきょく）《鞍馬天狗》，類似表演舞戲劇，總結了鐮倉時期成書的《義經記》《平治物語》等書中“源義經習武”的傳說，安排由「山伏天狗」在鞍馬寺，向義經傳授武術、兵書，奠定了源義經日後出色的武學戰功表現。

《鞍馬天狗》中將山伏天狗分為「大天狗」與「小天狗」 。

大天狗是居住在人跡罕至的山中，有著高超武藝、過人本領的修行山伏。「小天狗」又被稱為 「鴉天狗」， 是「大天狗」的隨從。

行文至此，看官是否覺得劇情似曾相識呢？

《鬼滅之刃》中，隱居在狹霧山中的前鬼殺隊高手鱗瀧左近次，頭戴著「天狗面具」教授主角炭治郎武藝；不正是源義經在鞍馬寺出家時，武功高強的大天狗前來傳授武藝？

炭治郎接受天狗師父的教授，最後成為出色的斬鬼隊員；源義經獲得大天狗的真傳，協助哥哥建功立業。原來炭治郎就是日本戰神源義經的隱喻，難道他武功直逼「柱」的水準。

由於源義經在鞍馬寺鄉天狗學習武藝的故事太出名了，為紀念平安建都1200年，1994年京都市府乾脆於在鞍馬車站外打造一座高達4公尺天狗雕像，並以2.8公尺的長鼻造型，訴說著祂與源義經不凡的千年傳奇。

天狗在此捧紅了源義經，也捧紅了炭治郎，鞍馬山果然是「天狗の山」。

補充說明：為什麼要區分大小天狗呢？原因在於天狗原本是負面的「屎鵄」形象，經過修練後，慢慢轉變為人形。但是功力尚淺者，仍然維持鳥喙的樣貌，所以稱為鴉天狗，這是小天狗；功力深厚者，已經完全修練成人形，這是有著高超武藝、過人本領的修行山伏，所以又稱為大天狗。

由於大天狗亦是由鳥喙小天狗演變而來，鳥喙造型後來演變成長鼻子，也成為後代天狗的固定形象。

天狗神明、商機

由於天狗亦有山伏修行的正面形象，再加上江戶時代因江戶地區木造房屋密集，經常發生火災，因此住在濃密森林裡的山伏天狗，就逐漸升格為可預防火災的「火伏神」（日語：火伏せの神）

這類的天狗「火伏神」以日本靜岡縣秋葉山的「秋葉權現」最為知名。

所謂的「權現」（日語：権現），就是示現的意思，亦即每一尊神明都是佛菩薩的「權現」。

「秋葉權現」代表秋葉山區，藉由天狗防火神所示現的諸佛菩薩；換言之，天狗不但升格為神明，更是諸佛菩薩的「權現」。

明治時期東京市中心火災頻繁，官方在現在秋葉原電器街附近，建立秋葉神社，奉祀防火之神秋葉權現，這一帶便稱作「秋葉之原」，後來逐漸演變成以販賣3C、電玩、動漫的知名商圈「秋葉原」。

「秋葉權現」因「火伏神」逐漸名聞於世，全日本境內從「秋葉權現」分靈建立的「秋葉神社」高達四百餘座，從妖怪升格為「火伏神」的天狗，也隨之名滿天下。

信仰帶來人群，人群帶來了商機，於是各地開始舉辦祭拜天狗的活動。天狗從原初單純「火伏神」的性質，隨著信眾的廣布，逐漸朝向世俗化、商業化發展，成為能夠保佑全家平安、生意興隆、航海平安、五穀豐登、交通安全...，幾乎是無所不包的實用型神明。

東京都世田谷區「下北澤天狗祭」，最能夠展現天狗信仰世俗化的熱鬧場景。

每年2月初於「天下第一天狗道中」，以大天狗和烏天狗為中心，加上身著古裝的男男女女，在商店街一邊遊行，一邊撒福豆，為大家帶來好運。

隊伍最後則會領著天狗面具車，其上面載著高3米、寬2米的巨大天狗面具，為整個活動帶入最高潮，同時也要讓遊客心甘情願，掏錢購買天狗相關紀念商品。

若是看膩了喧鬧的人群，那麼位於東京近郊的高尾山，其清幽的環境，乃是天狗的故鄉，同樣值得一訪。

高尾山海拔599米，交通便利，可選擇步行或乘坐纜車。由於山中潛伏許多修行的天狗，於是就流傳天狗開路時，遇「章魚杉」的可愛傳說：

從前天狗們正在整修通往藥王院的參拜道時，發現有一棵巨大的老杉樹擋著路。天狗們開始商量，最後決定只能把它砍掉。而老杉樹聽到後，只用一晚的時間，把大杉樹的樹根，像章魚一樣縮了起來，讓路給天狗們。

人們把這個傳說信奉為天狗的神通力，這棵老杉樹便成為「讓路的樹」，被當成「開運」的杉木來祭祀，直至現在，這棵樹依然聳立在通往高尾山的參拜道路旁，如果你是步行上山，可別忘了參拜這棵會讓你開運的神樹喔！

參拜完「章魚杉」，來到了高尾山的信仰中心---藥王院，要仔細留意外廊懸掛著兩面巨大天狗面具，一紅一青，分別是長鼻大天狗與鳥喙小天狗。如果想看立體的雕像，那千萬別錯過面向「飯繩權現」堂前方，左邊一座嘴巴形狀像烏鴉喙嘴般的小天狗像，代表仍在修行階段；右邊則是鼻子高聳的大天狗像，象徵修行有成具備神力的天狗。

走累了嗎？可別急著下山，一定要品嘗只有高尾山才吃得到的「天狗燒」。這款甜點，類似台灣的紅豆餅，不過外型則是可愛的天狗為造型，內餡使用北海道黑豆製成的豆沙餡。外層酥脆焦香，內層柔軟有彈性，搭配甜度剛剛好的豆沙餡，多層次的味蕾口感，確實令人令人驚艷。

在天狗的森林，參拜法力高深的天狗，再品嘗美味Q版的天狗燒，滿滿的視覺、味覺加上心靈的精采饗宴，《山海經》的天狗，終於找祂最後的故鄉。

「百鬼與妖怪物語」2025新專欄介紹：

傳說在遙遠的平安時代，沁涼的夏日夜晚，百鬼妖怪的盛大遊行即將魔幻登場：驚悚的畫面，詭異的場景，生人迴避的時刻，卻也是源源不絕的創作靈感。於是從《鬼太郎》到《神隱少女》；從《妖怪手錶》到時下當紅《鬼滅之刃》，幽靈、惡鬼、無慘、禰豆子......，眼花撩亂的鬼怪造型，既可怕又親近；既嚇人卻也可愛、令人著迷。原來妖怪始終是日本文化的關鍵密碼，交織著恐懼、傳奇、熱鬧與流行。
本專欄【百鬼納涼 妖怪物語】由令狐少俠的講古教室粉專主理人張胤賢(令狐少俠)主筆，將帶你逐月走入日本的妖怪世界，親臨百鬼夜行的嘉年華現場，讓熱鬧恐怖、歡愉驚嚇，彼此碰撞出最奇特清涼的夏夜洗禮，每月一篇，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