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餓、疲勞、食慾高漲？現代小麥：披著「健康」外衣的毒藥

小麥是食物中的嬉皮樂園，它能對大腦和神經系統產生全然獨特的作用，潛力無與倫比。毫無疑問，對許多人來說，小麥是會上癮的；對某些人來說，甚至會上癮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有些小麥成癮的人，非常清楚自己對小麥欲罷不能，或者他們以為自己對某些含小麥的食物上癮，如義大利麵食或披薩等。在我告訴他們之前，他們就已經曉得，這種選擇小麥食物成癮的行為，能讓他們像吸毒那樣亢奮。當一位穿著體面、來自郊區的足球媽媽急切地向我承認：「麵包是我的快克（crack，古柯鹼），我就是沒辦法放棄！」聽完後，我仍舊感到心驚肉跳。

小麥能支配食物的選擇、熱量的消耗，以及正餐和點心的時間。它能影響人們的行為和情緒，甚至會主宰人們的思想。一些病人聽從我的建議，將小麥從飲食中除掉，他們回報自己對小麥製品的迷戀，已經到了會不停想念、談論，甚至對它們垂涎欲滴達數星期之久的地步。他們說：「我對麵包念念不忘，我甚至還會夢見麵包！」有些人最後屈從於吃小麥的狂熱，在戒除小麥後沒幾天，便宣告放棄。

當然，癮頭也有它的另一面。那些與含小麥產品分手的人中，有三○％會經歷一種狀況，一種只能被稱為「戒斷症狀」的狀況。

我曾親眼見識數以百計的人回報，在戒除小麥後頭幾天到幾星期，他們出現極度疲勞、意識模糊、煩躁不安、無法正常上班或上學，甚至憂鬱症等症狀。要完全消除這種症狀，就是吃一個貝果或杯子蛋糕，或者更悲哀，四個貝果、兩個杯子蛋糕、一包椒鹽脆餅、兩個瑪芬或幾塊布朗尼，然後第二天早上悔恨不已。這是一種惡性循環，在戒掉一樣東西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明顯的不愉快感覺，然後破戒，不愉快的感覺煙消雲散；在我聽來，這更像是上癮和戒斷症狀。

沒有經歷過這種影響的人，對此嗤之以鼻，認為像小麥這種再平凡不過的東西，竟能像尼古丁或快克那樣影響中樞神經系統，叫人難以置信。就科學而言，上癮和戒斷有其合理的成因，小麥不僅影響正常的大腦，也影響脆弱的不正常大腦，而且結果不單純只是上癮和戒斷。研究小麥對不正常大腦產生的影響，就能讓我們了解小麥為何、如何與這些現象產生關聯。

阻斷小麥，避開成癮機制

小麥的外啡肽有可能對腦部造成獨特的影響。我們這些沒有精神分裂症的人，未曾經歷過來自洋蔥貝果的外啡肽所產生的幻聽，但這些化合物仍存在於我們腦中，與存在於精神分裂症患者腦內並無不同。這些經驗也凸顯小麥在眾多穀物中確實獨一無二，因為其他穀物如小米和亞麻籽等，因為缺少麩質並不會產生外啡肽，也不會讓擁有正常大腦或異常大腦的人，出現強迫行為或戒斷症狀。

這就是小麥對腦部的影響：消化過程中產生類似嗎啡的化合物，附著在腦內的鴉片受體上，誘發某種形式的報償，帶來某種輕度的快感。當這種效果被阻斷，或是不吃會產生外啡肽的食物，有些人就會經歷令人感到明顯不適的戒斷症狀。

那麼，非精神分裂病患的正常人，如果服用鴉片阻斷藥物，會出現什麼狀況？在南卡羅來納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精神病研究所進行的一項研究裡，平日吃小麥的參與者在服用納洛酮後，午餐吃下的熱量，比那些服用安慰劑的參加者少三三％、晚餐則少二三％，兩餐總計共減少大約四百卡路里。在密西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所進行的另一項實驗裡，一群暴飲暴食者被關進一個滿是食物的房間一小時，結果施打納洛酮的參加者，所吃下的小麥製餅乾、棍子麵包和椒鹽脆餅，減少了二八％。

換句話說，阻斷小麥的快感報償，熱量的攝取就會下降，因為小麥不再產生那種鼓勵人反覆食用的愉悅感覺。可以預見的是，製藥業將推行一項策略：將等同口服納洛酮效果的納曲酮（naltrexone）做成減肥藥來賣。這種藥據稱可阻斷腦部深處的中腦邊緣區（meso-limbic）報償系統，這個系統負責產生來自海洛英、嗎啡和其他物質的愉悅感覺。這種愉悅感覺，有時會被煩躁不安或不愉快的感覺所取代，屆時納曲酮將與抗憂鬱劑和戒菸藥「威博雋」（bupropion）結合在一起。

從戒斷反應到精神病幻覺，小麥與一些特殊的神經學現象有關，在此簡單做個總結：

● 普通小麥在消化過程中會產生多肽，多肽會進入腦部，並附著在鴉片受體上。

● 小麥衍生的多肽，即所謂的外啡肽，有如一種麩質的嗎啡，其作用可被鴉片受體阻斷藥納洛酮和納曲酮加以中斷。

● 鴉片阻斷藥施打在正常人或無法控制食慾的人身上，會使他們的食慾、食物渴求感和熱量攝取降低，導致心情沮喪，而且這些作用似乎對含小麥食品的攝取特別有效。

事實上，小麥幾乎是唯一對中樞神經系統具有強大影響力的食物。除了乙醇之類的麻醉品，也就是你可能最愛的梅洛（merlot）或夏多內（chardonnay）等酒精成分，小麥是少數能夠改變行為、引發愉悅感，並在停止食用後會出現戒斷症候群的食物之一。而我們需要透過對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觀察，才能了解這些影響。

●本文摘自 天下雜誌 出版之《小麥完全真相（暢銷新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