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商業開拓者 馬修．伯爾開創之作《元宇宙》

文／馬修．柏爾

雖然一般民眾通常無緣在第一線見證科技的發展，但科幻小說倒是常常刻畫出最清楚的未來景象。1968 年，擁有彩色電視機的美國家庭還不到10％，電視的尺寸也幾乎只有小冰箱那麼大，但是當年票房第二高的電影《2001 太空漫遊》（2001: A Space Odyssey）已經想像著未來的電視會像杯墊一樣薄，大家也能輕鬆的配電視吃早餐。現在的人看到這部電影，立刻就會聯想到iPad。一般來說，想像中的科技（像是布許提出的Memex）得花上比預期更久的時間才能實現。就像是在史丹利•庫柏力克（Stanley Kubrick）這部開創性的科幻未來電影上映之後，足足經過將近四十五年，iPad 才終於上市，已經比電影的設定晚了十幾年。

時間走到2021年，平板電腦已經處處可見，太空旅行也似乎即將成真。整個夏天，億萬富翁理查．布蘭森（Richard Branson）、伊隆．馬斯克（Elon Musk）與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都在努力將民航高度帶到地球的較低軌道（lower orbit），並設法開啟太空電梯與星際殖民時代。然而，真正讓人覺得未來已經來到的科技發展，卻是另一個同樣已經有數十年之久的科幻概念：元宇宙（Metaverse）。

2021年7月，臉書（Facebook）創辦人暨執行長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表示：「我們公司的下個篇章，將會從大家眼中的社群媒體公司，轉變為一間元宇宙公司。而且不用多說，我們目前推出的各種應用程式，都會直接推動實現這項願景。」在這之後不久，祖克柏公開宣布成立一個以元宇宙為焦點的部門，並且將臉書實境實驗室（Facebook RealityLabs）主任升職為科技長（Chief Technology Officer，簡稱CTO）；臉書實境實驗室負責各種未來科技計畫，包括Oculus VR（VR指virtual reality，意思是：虛擬實境）、AR眼鏡（AR指augmented reality，意思是：擴增實境）眼鏡，以及各種腦機介面（brain-to-machine interface，又名Brain-to-Computer Interface）。2021年10月，祖克柏宣布臉書將更名為「Meta平台」（Meta Platforms），以反映公司將致力朝向「元宇宙」轉型。許多臉書股東並沒有預料到，祖克柏也表示，他對元宇宙的投資將使臉書2021年的營收減少超過100億美元，並且他還警告，投資金額將在未來數年間水漲船高。

雖然祖克柏的大膽宣告得到最多關注，但是臉書的眾家同行與競爭對手，其實早在先前幾個月就推過類似的計畫，或是提出類似的聲明。當年5月，微軟執行長薩蒂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就談過由微軟主導的「企業元宇宙」（enterprise Metaverse）。同樣，運算與半導體龍頭輝達（Nvidia）的執行長暨創辦人黃仁勳（Jensen Huang）也告訴投資人：「元宇宙的經濟規模……（將會）大於實體世界的經濟規模」，而輝達的平台與處理器將會成為元宇宙的核心。在2020年第四季以及2021年第一季，遊戲業出現兩次史上規模最大的首次公開募股（IPO），分別是Unity Technologies與Roblox Corporation；這兩間公司都提出一套和元宇宙相關的敘事，用來包裝企業歷史與壯志雄心。

在2021年剩下的幾個月裡，「元宇宙」一詞幾乎是人人都得提一提，所有企業與高層似乎都得對這件事說上兩句，好像有了元宇宙就能讓公司更賺錢、顧客更快樂，對手也沒那麼可怕了。在Roblox於2020年10月申請首次公開募股之前，「元宇宙」這個詞只在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申報文件裡出現過五次。到了2021年，這個詞卻已經出現超過260次。同年，為投資人提供財務與投資資訊的軟體公司彭博（Bloomberg），就有超過一千則文章與報導提到元宇宙；然而，在過去十年間，這間公司的文章當中只有七則提及這個詞。

對元宇宙有興趣的不只有西方國家與企業。2021年5月，中國最大的企業、也是網路遊戲龍頭的騰訊公司，就公開提出對於元宇宙的願景，稱其為「超數位實境」（Hyper Digital Reality）。隔天，韓國科學技術情報通訊部（Ministry of Science and ICT）宣布成立「（韓國）元宇宙聯盟」，成員包括SK電訊（SK Telecom）、友利銀行（Woori Bank）、現代汽車（Hyundai Motor）等超過四百五十間公司。8月初，推出《絕地求生》（PlayerUnknown’s Battlegrounds，簡稱PUBG）的韓國遊戲產業龍頭魁匠團（Krafton）完成首次公開募股，規模達到韓國史上第二大之高。魁匠團的投資銀行清楚告訴各方潛在投資人，這間企業將會成為元宇宙領域的全球領導者。而在接下來幾個月裡，中國網際網路龍頭阿里巴巴，以及全球社群網路TikTok（抖音國際版）的母公司字節跳動，也開始註冊各種元宇宙商標，並且收購各個和虛擬實境與3D相關的新創企業。與此同時，魁匠團也公開表示將打造一個「PUBG元宇宙」（PUBG Metaverse）。

元宇宙這個概念能激起如此戲劇性的反應，顯示出眾人愈來愈相信這會是下一代的運算與人際網路連結平台，這種轉變所影響的層面，不亞於從1990年代的個人電腦與固網，轉換為現今的行動裝置與雲端運算世代。當時的轉變，捧紅了一個原本鮮為人知的商學院術語：「破壞」（disruption），幾乎所有產業都因此徹底轉型，同時也讓現代社會與政治大為改觀。然而，當時的轉變與這次元宇宙將帶來的轉變有一項關鍵差異，那就是「時機」。當時，大多數產業與個人並未預見到行動裝置與雲端運算的重要性，因此只能被動回應改變，或是辛苦的抵擋那些更有見識的人所帶來的破壞。但是，面對元宇宙，眾人卻提早許久就開始準備，而且十分積極主動。

2018 年，元宇宙還只是個模糊而不受關注的概念，而我已經開始在網路上撰寫一系列相關文章，在接下來幾年內，那些文章的閱讀人次來到數百萬次，而元宇宙也從平裝科幻小說的世界來到《紐約時報》頭版、進入全球各地的企業策略報告。

本書會將我過去關於元宇宙所寫的一切內容加以更新、擴展與重塑，核心目的就是為這個還在發展中的概念提出一項清晰、全面、權威的定義。同時，我還有一項更大的抱負：希望能幫助讀者了解，怎樣才能實現元宇宙、為什麼未來會有許多世代移居至元宇宙，以及元宇宙將會如何永遠改變我們的日常生活、工作以及思維。在我看來，這些改變將帶來數十兆美元的價值。

●本文摘選自天下文化出版之《元宇宙》，點此購買電子書，未經同意禁止轉載。